已经是三月,中原早就草长莺飞,青海高原上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
到坎布拉的路并不好走,阿琼南宗寺隐藏坎布拉的深山峡谷之中。
最后邦马喇嘛带他们在雨中穿过了一片苍翠的针叶林,爬上了山顶,脚下的南宗沟是宛如阴阳两极般截然不同的景观。
靠近森林的这一带是烟雨蒙蒙的乡村田园,村舍俨然,稀疏的农田,袅袅的青烟,一树一树的花开,牛羊悠闲的穿插其间。
对面却是‘丹霞’地貌,雨水浸润下的山体竟是如染的丹红。
风蚀沙砾,陡峭直耸,几乎不生有一草一木。
更远处一弯碧水,邦马说那是从唐古拉山下来的黄河,这与素日里黄河浊浪滔天的印象差得太多,阿奴很吃惊。
站在山腰靠近了些,与山顶看来景观又是不同,面前一座座锥形山体,于平地上拔地而起,群峰耸立,延绵起伏;有的形似擎天一柱,直插云霄;有的则是如塔如堡,伟岸奇诡。
雨中的岩体丹红如霞,如梦似幻。
一条小溪旁,耸立着巍峨陡峭的南宗峰,因其峰形状象吐蕃文字母‘阿’,故名阿琼南宗。
“南宗”
是天府的意思。
阿琼南宗四周为光秃秃的陡岩峭壁,山峰北面有石阶可达直峰顶。
山径从悬崖直上直下,十分险峻,行人上下犹如攀登云梯。
上面有五座石窟组成的阿琼南宗寺。
邦马将他们留在山脚,自己匆匆上去禀报。
穿过村子时,好奇的孩子们一路跟着,他们恐惧又渴望的看着两只白虎。
在进入坎布拉之后,阿奴洗掉了它们身上的颜料。
罗罗朝孩子一呲白牙,孩子们惊恐的跑开,见白虎们半晌没有动静,两只黑色獒犬懒洋洋的,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和大哥哥笑吟吟的。
终于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忍不住又走上来,罗罗想故技重施,被阿奴喝了一声,只好乖乖站着不动。
那男孩壮胆摸了摸它的虎毛,罗罗不情愿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邦马走下山来说道,寺院的赤巴已经闭关不见客,他留下话,阿奴等人就在村子居住。
不用进寺院,阿奴和阿波都松了口气。
当晚他们就住在那个胆敢摸老虎毛的男孩吉加的家里。
吉加是狗屎的意思。
如果一个家庭里孩子一直生病或者夭折,大人们就会给孩子取‘狗屎’之类的贱名,希望能够好养活,就像汉族叫孩子‘狗剩’是一样的意思。
吉加的阿爸是坎布拉部落的头人。
‘坎布拉’意思是‘康巴人的家园’,他们是百年前从康巴一带迁徙过来的,虽然他们说的语言已经开始变异,但是阿奴还听得懂。
第二天,邦马就带着一个大胡子回鹘喇嘛过来教阿奴和阿罗回鹘语,他叫尧里瓦斯。
阿奴听了问道:“你名字的意思是不是老虎?”
回鹘僧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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