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点头,心想: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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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齐坐在茶亭,回想着路上遇到的行乞或是打劫的流民,身上带着许久没洗澡的馊味,忍不住抖了抖,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想,如今代州是去不得了。
那般多的流民南下,谁知道代州还剩下多少人、多少粮食?
回代州会不会饿死?
谁知道水患过后,会不会有新的疫情、灾情?
现在去,就是送死。
但他现在也不想回到京城。
姜让刚刚被削了镇国公的名号,姜思齐如今已不是镇国公世子了。
京中贵族的子弟惯是会拜高踩低的,原先同姜思齐交好的、捧着姜思齐、吹嘘姜思齐的贵族子弟,如今看着他,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像是他们多年的夙愿得偿似的。
姜思齐微微攥拳,一拳打在木桌子上,发泄心中的怨气。
那些贵族子弟还问姜思齐,为何姜让会被削了封号?
姜思齐肯定不能讲其中的缘由。
其一,是因为事关公主的名节,若是消息从他这儿走漏了,只怕他会被皇帝盯上,被皇后怨上,再想入仕就不可能了。
其二,这事也事关姜绾绾和自己母亲的名声,若是让旁人知道,他的家中内宅混乱,有此等腌臜事,定会觉得他也品行不端的。
说不定还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姜让的亲生儿子。
他可不想回去被众人围住逼问。
于是,姜思齐便流连在莒州,也不往北走了,也不往南下了。
隔壁桌子上突然坐了两个穿着干净衣服的人,他们的身上没有沾上泥土,手上也并不粗糙,倒是中指上有层厚厚的笔茧,手中拿着折扇扇了扇,看上去像是两个读书人。
“听说陛下派了三皇子来治理代州水患。
我虽未曾见过他,但听闻,三皇子是个英明神武、选贤用能之人,他的麾下招揽了许多门客。
而且他从不论门客的出身,只要有才能,都能得到他的举荐,进入朝廷得到重用。”
王彰博对赵哲雍是赞叹不已,眼神中散发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