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用纤长的手指戳戳他的胸膛,“你说过会把那些卖白粉的坏人抓光的,我可就想看这一天。”
可是没有那一天。
人恶念的增长是无休无止的,她无比信任的男朋友出卖了她。
靳斯年没想到再看到她的时候,那么爱美的她会是这么不堪入目的样子,他跪在她身边一一数着,她的身上被砍了十九刀,头也被剃的参差不齐,连私部也被塞进了无数异物。
陈松就是个人渣!
应该是要哭的,可那一天靳斯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只是在送完于玫去殓房后扶着墙根吐了很久,最后却只呕出一些酸水。
“你哥哥委屈,那这些人的冤苦,要如何申诉?!”
整个审讯室静的可怕,静到所有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靳斯年松了手,马飞卢靠回座位上,看着他吃吃笑了起来:“你们有证据吗?”
大家脸色黑着,看着马飞卢笑得丧心病狂,他和他哥哥一样是个人渣,连最起码的共情都没有!
每个人攥紧了拳头,真想在他脸上挥两拳,可不行,他们是警察。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告诉众人,罪恶应该由法律来约束,而不是私刑。
“你们有证据早就抓他了!”
马飞卢抬手一一指过去,最后手指点着靳斯年,吐出两个字,“无能。”
是啊,如果有证据,他们早就逮捕陈松了,还会拖到现在?
“我打开了你哥哥的保险箱。”
靳斯年从照片里挑出一张,放到马飞卢面前,“眼熟吗?”
马飞卢垂眸看了一眼,是个眼熟的样子,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哥保险柜上放着他的照片。”
靳斯年不是没想打开过保险柜,可陈松向来心思缜密,连这个保险柜都是他从德国花大价钱定制的,输入错误密码三次或是硬拆,都会爆炸。
直到一个叫薄聿寒的主动联系他,说密码可能和这个男人有关,他才找到了头绪。
马飞卢怔怔看着他,只听靳斯年说:“o,他的死亡日期,你哥哥亲手杀死了他。”
旁边有警官开始念档案:“死者高志远,2oo8年1月1日被现弃尸于广城赤角海岸,死因,利器贯穿眼部直至后脑,一击毙命。”
马飞卢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哥哥无处可去的时候收留了哥哥的恩人。
靳斯年曾想过为什么陈松会将这个日子设置成密码,按照资料来看,高志远是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或许就是这一刀,斩断了他的所有的恻隐,是他坠入深渊最重要的一步。
靳斯年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裂开的伤口让他连喘息都觉得吃力,每根神经末梢都在呼痛。
“马飞卢,再和你说一件事,你哥哥把长青酒吧生意转到你的名下,让你做法人了。”
“我知道,那是我哥哥疼我!”
马飞卢依旧不服。
靳斯年勉力笑了笑:“呵,保险箱里的账目记录,所有的黑钱都是从酒吧上走的帐。”
马飞卢再蠢,也挺明白了这话,如果长青账目被觉不对,到时候坐牢的也只有马飞卢一个人!
陈松居然连他都算计!
靳斯年被人搀扶着站起身,在走出审讯室的瞬间,听到了里面马飞卢暴走的嘶吼:“不可能,我哥不会这么对我!
这绝对不可能!”
“靳哥,我送你去医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好。”
靳斯年靠在门口,颤抖着手点燃一支烟,朝着夜色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朦胧之中,好似看见了昏暗的甬道。
黄的墙壁,穿着红色纱裙的于玫手指夹着烟,冲他抬抬下巴:“恭喜你呀,小靳警官,又破了一宗大案子。”
这个狡黠妩媚的女人,永远停留在了她的二十九岁。
靳斯年冲虚无笑了笑,似乎是在回应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