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苑中桃花盛,绯云成片,粉雾朦胧,落英亭中的一大一小正在练字。
顾怀宁走的近了才听见沈太傅的声音。
“二殿下天资过人,这一副大字写的有骨而不利,圆润且方正。”
沈太傅说着已经走到个高的少年身后,忍不住蹙眉忧心道:“大殿下,你这幅字勾划锋利,瘦象太重,刚过易折啊!”
可不是,一语成谶,这锋芒无匹的利剑在阵前被腰斩碎落,这温润暖玉如今在旧都蒙尘晦暗。
天地忽转,顾怀宁一转眼便置身于战场,烽火狼藉中烟尘万里,那纤长的身形左右腾挪,手中的长剑卷了刃滴着血。
“殿下,大殿下。”
顾怀宁迷茫的唤着他。
那人回过身来,满脸血污中已看不清眉眼,他说:“回去,怀宁,回去保护好安平。”
入春以来,连绵春雨,夜色浓厚而雾霭纷杂,看不清前人后物。
淅淅沥沥之声绵延不绝,吵醒了醉酒的顾一怀,他酒后口渴至极,正挣扎着起身。
意识朦胧间,颈间贴着一道冰凉,他撑着身子停住。
“许卫明在何处?”
熟悉的音色隔着十年光阴的长河落在耳边。
“死了。”
“如何死的?”
顾怀宁回想起那日,许卫明跪在他面前。
他问:“太子亲卫皆是太子亲自挑选,伴他左右十余年,衣食住行皆在一处,便是凡间手足也不过如此,你怎么下得去手?”
许卫明抬起猩红的双眼,许是哭的久了,再也流不出泪的眼眶中竟淌出血来。
顾怀宁看着不作言语的许卫明又问道:“是谁挟持了你母亲妻子?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幼家贫,又爱舞刀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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