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步三回头,叮嘱的话大概有毕业论文那么长,我叫他打车回去,不要不舍的。
我会及时向他报告妈妈所有的动态,终于离开病房。
丁紫稍晚一点走出病房,直到十一点多才又回来,竟带着一身烟味。
我向爸爸报平安,有些累,眼皮沉重,整个身体也不再对抗地球引力,躺在折叠床上闭了眼睛,任凭岁月流失。
房门打开,走廊里刺眼的灯光冲进来,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应该是丁紫走出病房。
脑中像快凝固的动物油脂,沉沉浮浮,油腻后进入深睡眠。
早晨被医生和护士挡在身后,看不到薛女士的表情。
我爸早就做好早点等在旁边,因为冠脉造影不是很成功,主任医师建议做冠脉超声成像,费用很高,叫我们商量后再做决定。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和新进检查医嘱后浩浩荡荡的走出病房,像是一列勇士。
而我的心绪又开始起伏不定,三人下楼绕着医院的花园转了几圈,百态现眼。
有人茂盛,有人凄凉,五味杂陈,却也无非尔尔。
街上车水马龙,热闹不堪,索然无味。
检查是要做的,拿着医生开好的导诊单寻找超声科室,人多味杂和各种虚弱,满满的堆砌在我周围。
无比想离开,可早就被禁锢。
也敌不过对薛女士的爱之切。
一项检查将近两万块,我知晓检查的意义。
交费的卡是我爸给的,我当然愧疚。
可现在工资微薄,自保都难。
常想换一份工作,又自知无才无德,何处可容我。
明知不可如此过一生,想碌碌无为也想信手拈来,终究两难,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