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手中瓷杯一捏而碎。
无风一惊,想不到他竟如此内力,而见他脸上神情威肃,便如当真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帅一般。
不由暗自惊疑。
青衣老者笑道:“老先生若处韩少保当日之地,却又当如何。”
说完,举起杯来,又喝了一杯。
黄衣老者勃然色变,直似那青衣老者道:“你是谁?却为何来说这些话。”
那青衣老者面色不变,依然微笑道:“哈哈哈,且不说我是谁,清凉居士老先生可不就是当年统率千军的韩少保么!”
黄衣老者站起身来,不住点头,道:“不错,我就是韩世忠!”
无风这才大吃一惊,这韩世忠在本朝可是人人皆知的大英雄大豪杰,几乎与岳元师并肩而论,其妻梁红玉是一个风尘中出身的奇女子,当年黄天荡一战,梁红玉登船亲擂战鼓,八千将士无不用命,打得兀术闻风丧胆,有生之年不敢再履中原。
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位耄耋老者,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黄衣老者续道:“少保不必相疑,说句诛心之言,听说此役之后,当今圣上对少保颇多猜疑,加之朝中朽木为官,奸党横行,现下少保已辞了官卸了职,不再过问政事了,可是有的。”
韩世忠哼一声,道:“是又如何?”
黄衣老者道:“只是我为少保不值?”
韩世忠道:“有何不值?”
黄衣老者道:“少保自量,功勋爵位比之当年岳少保如何?”
韩世忠道:“岳少保强我十倍。”
黄衣老者道:“那就是了,以岳少保如此功勋爵位。
当今皇帝也不能容他,直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这其中一节,少保想是明白的。”
韩世忠默然不语。
无风道:“岳少保恢复中原,保家卫国,并非是为了保赵家一家一姓,而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金人之苦。”
黄衣老者道:“当今皇帝赵官家哪里肯恢复中原,迎还二宫,到时侯他这皇帝难道让位给老父哥哥,他自已又置于何地呢?不过是借秦桧等奸臣之名除掉你们这些天真无知的将领,自已又不落骂名。
少保其实心中雪亮,不过不愿明言皇上之过。
不然为何在岳少保死后,便放着大大的官儿不做,却每日里蹇驴简从,放酒西湖。”
韩世忠道:“......你......竟敢口出不逊......”
黄衣老者哈哈大笑道:“口出不逊,哈哈哈,不瞒你说,赵构家的江山当年还是从我家夺去的呢?”
韩世忠惊道:“你究是何人?”
那老者也不言语,缓缓从面上揭下一层薄薄的面皮,露出一张脸来,无风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此人竟是幽冥岛主李重关。
李重关笑道:“真人面前不说虚话,在下乃是当年南唐李家的后人,李重关便是。”
韩世忠道:“李重关,莫非是幽冥岛主?”
李重关笑道:“想不到以少保之尊,竟不记得在下江湖贱名,当真是幸何如哉?哈哈哈。”
韩世忠道:“原来真的是幽冥岛主,那可是失敬了,听说武林之中,向来便有南尊北陀,中原幽冥之称。
南尊北陀是方外之人,中原大侠周侗那是岳少保授业恩师,自不必说,想不到有幸见到武林高人,原以为有何高谈阔论,想不到识见还不如区区一少年。”
李重关知他说的是无风。
李重关道:“韩少保是明白人,当今大宋内外交困,风雨飘摇,灭亡只是时日短长而已。”
李重关续道:“先说内政,如今秦桧已死,但其养子秦禧、门生汤思退等在朝中依然把持枢要,昏君对他们信用有加,更胜往日。
忠臣良将死的死、流的流、逐的逐。
再有便是如少保这般装聋卖痴,隐退保全身家的了。
再看看外面,大金国灭辽之后,兵强马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