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睡不着,正在床上闷坐。
鹦鹉站在架子上,鸟嘴闭得紧紧的。
猫儿不吭声,鸟儿不说话。
满屋安静,直到三更,王熙凤才熄灯睡下。
安儿如儿竖着耳朵守在外间,听见里头窸窸窣窣,不多时终于呼吸声绵长沉稳,这才相对松了口气。
“毕竟是自小看大的,再怎么混账禽兽,听见就这样没了,也是会难受的。”
安儿轻轻开口,也不知是解释给自己听,也不知是解释给如儿听。
如儿沉默了许久,方低声道:“二姑娘在背后,常常刻薄咱们大夫人,还诅咒咱们姑娘怎地整天出门也没些个意外发生……”
安儿睁大了眼睛:“姑娘那么疼她!
予取予求!
!
!”
“她说若是姑娘没了,别说姑娘屋里的好东西,便是大夫人的私库铺子,也全都会是她的。”
如儿声音更加低沉,“二夫人,不善经营……”
安儿咬了半天嘴唇,终究还是没把那一句“活该”
说出口。
寝殿内,大床深处,轻罗帐下,王熙凤木然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终于讷讷出声:
“数数吧,列个名单给我。
“上一世大家过不成安生日子,想来就是这些该死的都没死。
“你们地府的差事,打今儿起,我接下了。”
乌金轻轻地“嗷”
了一声,悄然退下。
待到第二天早起,王熙凤依旧练拳耍棍,却“一不小心”
一棍劈断了院子角落里的一株碧桃,自己的虎口也震裂了,一时之间血流如注。
吓得众人忙要去禀报太子妃请太医,她自己却浑然无事一般摆了摆手,拿了块干净帕子一缠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