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阵低笑声传来,像黑夜里的呜咽声,听着并不真切。
“将这个传出去,今夜本宫哪儿也不去,住书房。”
萧珏从袖袋中递过去一枚冷硬的青铜令牌,眸光微凝看着面前的小太监。
“这是……虎符!”
太监吓得手一抖,好在没有将东西扔到地上,双手微颤的捧着虎符,恨恨的咽了下口水。
“看你这怂样儿,本宫是否该换个稳妥的人来伺候?”
萧珏嗤笑,语气倒也没有多苛责,反倒是听着有几分打趣的意思在里头。
他当初看中的不就是此人出身市井精于算计聪明但是野心不大么?
帝王权术向来讲究万物平衡,此人正好能抑制下数代大太监过重的权柄,日后自己也轻松些。
“不不不!
奴才方才是被这宝贝晃了眼,奴才这就去办!”
小太监笑呵呵将虎符揣进袖袋中,眉开眼笑的行了礼,而后领着一队侍卫转身走了,那蹦跶的背影瞧着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嗤!”
萧珏收回目光,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凤禧宫中,黑漆漆的院子满地燃尽的红烛,乍一看像是鬼屋般渗人,竟然比早些年的太渊宫更可怕。
“姑娘,子时了,该歇着了。”
嬷嬷走出来,将靠在大殿柱子上的人扶起来,声音很轻。
传话的人说殿下从太子妃那儿出来之后径直去了书房,定是还有许多要务处理,今夜只怕不会再来了……
“萧珏呢?”
南琯琯抬起脸来,浓妆早已经哭成了鬼,红肿的眼睛看着十分呆滞,甚至有几分吓人。
“殿下去书房了,凤梧宫似乎消停了,太医相继离去,皇长孙约莫已经平安无事。”
嬷嬷如实答道,眼神带着几分温柔。
她是南琯琯的奶娘,自从数月前府上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之后,跟在她身边的便只剩了自己一个,她并非不懂她的难,只是不想看着她因为执着最终痛失原有的一切!
“呵呵!”
南琯琯猛地一个踉跄,整个人脱力的靠在柱子上,缓缓滑落在地。
说什么情深义重都是骗人的,她最终还是输给了这万里江山和天下美人!
“姑娘!”
嬷嬷急忙去搀扶,却看到南琯琯目光呆滞的坐着,视线停留在殿门口的灯笼上,黑色的眸子忽明忽暗。
“终究还是错付了。”
半晌,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低泣呜咽的风声戛然而止。
燕京西北,凤凰岭。
冬日京郊的山里还是很冷的,虽然不是头一回住帐篷,但冬天却是头一回。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夜白围着篝火转圈圈,边转便念念有词,将坐在一旁的众人都逗乐了。
“你穿那么少自然是冷的。”
烤肉的青衣翻了下面前的木棍,忽然想起来他方才将自己的那份肉让了自己,这会儿冷只怕是饿的,忍不住脸颊微红。
“我穿的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