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县丞沉默下来,他极力忍耐着,双手握拳,肌肉紧绷,手指关节用力过度发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过往的记忆,像鹅毛大雪一样,纷飞而至,占据他整个大脑,他整个人都被冻伤了,太痛苦了,不如死去。
正在这时,县录事急匆匆前来报讯。
“启禀黄县令老爷,老福铁匠已经认罪签字画押。”
他将怀中画押的文书,呈递到县令桌案上。
柳县丞瞪大双眼如铜铃,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份文书,当他听到县令要宣判老福铁匠凌迟处死时,无法忍耐地死死盯着上首的黄县令,试图要分辨出对方此言真假。
但是,他实在无法从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县令面上看出什么破绽。
室内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被捏住软肋的人,总会率先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和这位新上任的县令虽然共事时间短,但一起办的案不少,只要见过对方刑讯的场景,就会知道对方是一个冷血残酷之人。
他原本的得意和侥幸,存留不到三秒钟,就溃散了。
他的心跳,像是在蹦极,从高处,重重摔落,碎了一地。
柳县丞原本的心气神似乎快散了,哑着嗓子,目光沉沉,“不,凶手不是铁匠福鱼。
是吾,是吾!
他们都是吾杀的。”
“他们该死,该死,该死!
!”
柳县丞像是发疯一样,反复喊着该死、该死二字,整张脸都涨红了,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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