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编修关系了一番,也知道分寸,很快小厅里就只有谭昭和林逸了。
“不知谭编修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他说话声音极轻,却很有调理,相比他基友的刺耳,这位林编修显然更会做人。
谭昭指间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还带着笑容“林编修难道不知”
林逸一楞,不解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不要急嘛,林编修作为刀客案的目击证人,本官也是例行公事。”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换个称谓,这态度瞬间就表露出来了。
林逸稍稍安抚,低声咳了一下,这才缓缓道来,表述与柳编修所说并没有任何出入。
林逸说完,着面前之人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明明经历官场三年的人是他,却好像位置颠倒了一般,这人呢,生来便无多少公平可言。
他稍稍垂下眸子,隐下眼底的晦涩。
“哦对了,素闻林编修文采出众,我这里有一篇文章,还请林编修相相。”
谭昭笑眯眯地将祭文从袖中取出来递过去,林逸不解,但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好拒绝的。
接过折子,林逸又了一眼谭昭,这才抖着手打开了第一页,可以称得上熟悉恣肆的字体狂放地展现在他眼前。
李寻欢这人,胸中藏,对人温和有礼,可这字却是刚劲有力,处处藏锋,可见他并非全然温厚之人。
“啪”
地一声,折子落在地上,林逸想捡,却又一只手比他更快。
“林编修,明人不说暗话,当日你是不是比柳编修到的更早”
竟是突然疾言厉色起来。
林逸死死着折子,缄默不语,他知道他不能开口,否则
“你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倘若我将此物呈给皇上,你也绝对”
“谭编修”
屋外阳光郎朗,雪意渐渐消退,可屋内却如寒冰初结,分外冻人,许久,谭昭的声音这才幽幽响起“林编修,你应该病不起吧,翰林编修的俸禄虽然并不高,但只要不逛烟花柳巷足矣让你生活得很好,可你却住在这儿,应该是尊夫人的病吧”
林逸再也忍不住“这不关我夫人的事,希望谭大人慎言。”
一个人倘若生病久了,对别的病人就会更加敏感些,那林夫人虽然着康健,谭昭却一眼瞧出她身染怪病。
“我可以把它给你,但你必须”
还未等谭昭说完,谭昭脸色又是一变,果然他这路子只要一对就会有人来杀人灭口,他几乎是在瞬间出手拉着林逸滚在地上,下一刻一道淬了毒的寒光“铮”
地一声钉在了老旧的木椅上。
林逸一个文人,吓得浑身哆嗦。
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谭昭就提着他像提小鸡一样出了房门,院子里柳编修嘴唇发白地躺在地上,而另一道寒光已是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