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源笑了笑,反握了妻子一双柔荑,回道,“是了。”
不两弹指功夫,跑堂汉子端来老大一碗热水,一脸憨笑。
只见梅思源一手接来水碗,一手抓了一把盐砂投了进去,缓缓晃了开来。
跑堂汉子一脸茫然,心下自在嘀咕,“便有这般喝法?”
梅思源细细看了看,只见碗底沉了颇为显眼的一片沙灰,皱了皱眉,从腰囊掏出一锭一两的制式官银,交给跑堂道,“有劳小哥了!”
携着妻子行了出去,留下跑堂汉子一路喜乐的送客套话。
从官市出来,三人都已没有了再去逛游的兴致,梅思源便引着二人到了瑞云楼。
瑞云楼乃是都城一等一的酒楼,明里掌柜是个丢了军职的百夫,实则是颌王府的一处产业。
三人才行至门口,掌柜就迎了上来,笑道,“梅大人,您的酒筵便在楼上破军阁,小的不便陪同,您请自去。”
破军阁乃是夏牧朝惯用的厢房,没有颌王赏请,掌柜自不敢去。
梅思源此前和夏牧朝对饮的便是这破军阁,这会儿自是识得路,带着妻儿自顾上了去。
这阁中窗门、桌凳、屏风,尽是旃檀雕镂而成,奢靡已极。
梅远尘正细看时,只听外面一阵声音响起,乃是夏牧朝到了。
梅思源开了门,只见夏牧朝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十六、七岁的英气少年。
众人入了席,夏牧朝乃笑道,“思源,想来把朝中同僚引来,你夫人、孩儿饮食也自不在,我便辞了众位同僚;今日恰逢我儿承炫自上河郡归来,便引来与你会面,就我父子二人为你们接风,可莫嫌太冷清。”
();() 梅思源急的起身,揖手道,“世子!”
,再向夏牧朝道,“王爷事事虑想周全,思源感激不尽!”
一旁百里思、梅远尘也执了手礼,和道,“世子!”
便在这时,门外一阵吵杂,依稀只听到,“你个腌臜东西,我们贽王殿下要上去,你也敢拦!”
接着便响起了一阵“咚咚咚”
的声音,显是一群人上了楼来。
梅远尘不意瞥见夏牧朝脸上一抹怒意,显是颇为气恼。
才几个呼吸,只听一群人近了,已至了这破军阁。
眼前终于出现一个孔武华服壮年,一群锦衣老壮伺候左右。
只听那孔武壮年笑道,“哦,颌王兄,你也在此?”
原来这孔武壮年便是当朝永华帝第七子,贽亲王夏牧阳,人称“武王爷”
。
当下“三王”
夺储之争,“武王派”
乃是风头最盛,不但朝中附臣最多,最为关键之处乃是,武王掌握着大华最强战力的“白衣军”
。
是时,大华朝兵员编制一百八十万,普遍战力不足,以苍生郡公羊家的十二万铁骑军、佑民郡皇甫家的十四万赤羽军和贽亲王辖下下河郡的九万白衣军战力最强。
其中,夏牧阳自小尚武,白衣军在其治下多年,百般锤炼已是最为骁勇,是以人皆谓之“武王军”
。
夏牧阳这时又看向梅思源,点了点头,道,“这位便是新任的盐运政司官梅思源大人吧”
,梅思源站起执礼,却并未应答。
不意这时,这夏牧阳竟走近梅思源,注目其身,忽然一字一顿道,“梅大人,不若你跟了我?我这王兄城府极深,心机狠辣,你可讨不了好去!”
梅思源尚在迷蒙中,便见夏承炫脸色气极已红,拍案大声斥道,“七王叔,你待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