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玉秀又把之前要做给他的衣服拿出来,坐在廊下,就着轻风煦日,低头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林潜偶然间抬头,就见微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抚动,好似轻抚在他心头上,留下一片柔软。
午后,李月梅上门来了。
她穿着一条水红色长裙,耳边鬓着一朵鹅黄色娟花,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眉眼间仍有几分憨娇,又多了些少妇的明媚。
她一进门,就拉着玉秀左看右看,嘴上直道:“玉秀姐,你可千万要原谅我,十八那天我都准备好要出门了,婆婆突然摔了一跤,当时家里又没别人,我只能留下照顾她,可不是故意不来送你的。”
玉秀笑道:“行了,你娘都和我说了,就是她不说,我也知道你必定是有事走不开。”
李月梅放下心来,嘿嘿笑道:“玉秀姐,还是你懂我。”
她扭头看见一旁翻地的林潜,忙道:“呀,这就是姐夫吧?”
林潜闻言,向这边看来。
玉秀对他道:“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叫月梅。”
林潜便对李月梅点头示意。
玉秀问他:“累不累?去屋里歇会儿吧?”
林潜摇摇头,“马上好了,你进屋去。”
玉秀点点头,拉着李月梅向屋里去,边走边道:“他就是话少,你别见怪。”
李月梅道:“怎么会,我看姐夫人很不错呢。”
她把带来的篮子放在地下,转头打量屋子,叹道:“玉秀姐,你们家真不错,地方又大又清净,我娘刚和我说,就在小遥山山脚下,我害怕找不到呢,结果一走近就看见了。
我看你家的屋子也比别家宽敞一些,看起来格局不太一样呢,玉秀姐,你带我四处看看吧,好不好?”
玉秀便领着她,将正屋厢房前院后院都给看了一遍,李月梅看得直惊叹,“你家正屋的布局真好,我以后如果建房子,也要建成这样的。
玉秀姐,我看你家后院地面上都铺了青石板,是准备做什么用呢?”
玉秀道:“那是你姐夫练武的地方。”
李月梅惊道:“姐夫还会武?”
玉秀轻轻点头,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只略略说道:“他年少时在外头拜了师,学过几年艺。”
李月梅一脸羡慕,“他可真厉害,你看咱村里,那个李川在外头学武,他娘就得意得跟什么似的。”
玉秀轻轻笑了笑,道:“你婆家怎么样?”
李月梅道:“挺好的,我婆婆虽然爱唠叨,但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家里地多,人手不够用,她也体谅我以前没怎么做过,没让我下地,只在家里做做饭、喂喂猪。
这几天她卧在床上,离不得人,今天我大姑子回来了,我才得空出来一趟。”
玉秀便道:“那就好,出嫁了毕竟比不得家里,若受了什么委屈,也别当面顶撞长辈,私底下和张信说一说,他若心疼你,自然会替你说话。”
李月梅道:“嗯,我知道,我娘也和我这么说呢。
不过玉秀姐,我还是羡慕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
张信家里虽有六间大瓦房,可他上头有个姐姐,虽已经出嫁,时不时也会回娘家住两天,下头有个弟弟,还未成家,因此他家屋子并不宽裕,每人也只分得一间。
李月梅原本住着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一般小夫妻也就住一间屋子,以后生了孩子也是住一起的,他们家的还是砖瓦房,比别人已经好了不少了。
不过今日看了玉秀家的大院子,再看看她的七间大屋子,还有分里外间的正屋,她觉得有些眼热了。
等以后分了家,她也要让张信盖这样的房子,住着舒适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