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顾宜宁还在思索陆卓是如何得知夏欢五物的,他在试探自己。
难不成,他猜出来了
若他猜出来后,会不会告诉陆旌
顾宜宁瞥了眼从进门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刚一过去,视线就被人捕捉住。
陆旌缓手晃着杯中的浓茶,腾腾上升的热气虚化了他的眉眼,不真切具体的情绪,只瞧到下半张脸流畅的下颌和紧绷着的薄唇。
顾宜宁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另一只手不断地在桌上摸索,故意错开她面前的茶杯,继续向前,在陆旌身前摊开手心。
见男人不为所动。
她继而加重咳嗽,困难道“水呢水”
陆旌着白嫩柔软的手心在自己面前一摇一晃的,勾人地紧,心中默叹一声,终是把自己的杯子放了上去。
顾宜宁捧着茶杯,朱唇挨着杯沿泯了几口,巧笑道“殿下给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连水也是甜的。”
杯中那样浓郁的茶色,说是苦涩都不为过,她倒也能违着心喊甜。
那嘴角噙着笑意的雀跃模样,她演技越发
娴熟,越会装模作样地来讨好他了。
陆旌收回视线,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剐蹭着膝上的衣料。
顾宜宁又笑意盎然地捧着茶喝了一口。
她是真的欢欣,陆旌还知道对她好,来陆卓没将那事告诉他。
收回起心烦意乱的思绪后,高兴了一会儿。
情绪大起大落,现在装柔弱有些困难,顾宜宁转过头,用锦帕将唇上的口脂擦掉,又揉了揉眼尾。
那些小动作悉数落入了陆旌的眼。
小姑娘又开始装可怜了。
不知道这次想从他这讨什么好处。
顾宜宁怎么挤也挤不出眼泪,只能可怜兮兮道“殿下,我刚才,差点就要下阴曹地府了。”
男人目不斜视,但耳侧的温声软语在他心底悄无声息地就激起了千层涟漪。
他突然就无法评判顾宜宁的演技了。
既可以精巧到用珠泪让人心神一震,也可以如现在这般拙劣敷衍。
可偏偏都这般不走心了。
只要面前的人是顾宜宁,他都会轻而易举地被俘获。
陆旌捏了捏眉心,哄道“不会,有人护着你。”
顾宜宁也知道不会,她身边有陆旌的暗卫,就算陆卓不挡那一刀,她也不会死。
“可是,前些天我被慕南屿污蔑,今日陆卓又想要杀我,难免殿下以后不会被人蛊惑,从而”
她顾忌着陆旌的脸色,声音又轻,语气又弱。
但男人还是一瞬冷下了脸。
顾宜宁有些丧气,止住了口不敢再继续说话。
她只是想求一份保障而已,却如此困难。
陆旌语气沉重逼仄,“说到底,你还是不想嫁本王”
顾宜宁没想到从他嘴里能得出这么个结论,脱口反驳“嫁,想嫁的。”
她说得真诚。
陆旌思索一瞬,转而问道“今日被人拿刀指着,可是还未解气”
“也解气了,我只是只是想让殿下在这张纸上按个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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