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卫是主子一手建立起来的,亲眼见证了他一路走来的过程,很难,很险,几乎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
每当被逼得即将命丧黄泉时,他总能像天神一般及时扭转局面,手段又狠又稳,一步又一步地抢夺前锋,跟深宫中的掌权者负隅抵抗。
人们都觉得是陛下的宠信,主子才拥有今天的地位。
才不是。
陛下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他,没有人会允许一个棋子翻身做棋手,一旦超过某种界限,就会毁棋子动杀心。
不过暗地里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成功,现在已是日薄西山,有心无力。
主子在世人眼中,无非就是喜怒无常,满身戾气,做事毫不顾忌后果。
然而事实也并非如此。
他心思深沉,隐忍有度,走得沉稳扎实,总是等到最好的时机才出手,天性薄凉,什么都能放弃,也什么都能利用。
唯有在顾宜宁一事上,挥霍着仅有的真心,
仿佛失了智一样,偏执地要命,非她不娶。
哪怕她父亲效忠的是陛下。
闻越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初王妃执意嫁给林笙,主子也会和陆将军一样,在最后一刻来个强取豪夺的方式把人抢回家。
但陆夫人性子软,王妃多倔。
他宠出来的姑娘他最清楚,所以一直强忍地她与别人订亲,好在最后不是什么兰因正果,王妃也能及时醒悟。
否则难以想象京中会被他搅成怎样的混水。
闻越感叹一番后,有些可惜,欣赏不了明堂内的场面了,他转过身,带着人去寻自家王妃的身影。
明堂内。
陆旌漠着脸,一上来就命人宣了私自离疆的严惩。
欧阳迟等人压根不敢顶嘴,毕恭毕敬地应“臣等甘愿领罚。”
陆旌淡倪他一眼,“不是说前来汇报军情,欧阳将军先开始。”
欧阳迟把卷轴逞上去,“殿下,事无巨细,都在上面了。”
陆旌有意为难,随口提了两个问题。
欧阳迟是着重掌管轻骑的,这段时间又无战争,哪知道箭营发生的事,一句话就被问住,哪怕桂雁在身后小声提示,也没答上来,闹了个脸红。
他汕汕道“这问题,还是得桂将军回禀殿下。”
桂雁张张口,没得到允准前也不敢贸然发声。
陆旌着几人的反应,扯了下唇角,并无笑意,“之前几位将军常吵得不开交,还从未见过你们这般团结。”
明明是轻飘飘的调侃,听起来却有千斤重。
桂雁立刻低头拱手,“殿下,臣有罪,刚才不该小声朝欧阳将军传话。”
陆旌眉尾一挑,溢出几分冰冷的戾气,“北疆的事还未理清楚,就跑到瑜洲,是有什么要紧事”
其余的人心虚到不敢开口,孙伯良起码出了个声,“殿下不必忧心,并未有要紧事。”
门外冀远候父女听着里面的动静,对视了一眼,昨天气势汹汹的阎王爷们,怎么在陆旌面前畏畏缩缩的。
卫茯苓很急,靠他们对付顾宜宁,到底行不行
忽而见廊下的侍女走来,她问“顾宜宁那里怎么样了”
侍女道“县主,奴婢已经故意将
茶水往王妃身上洒了,但她身边高手太多,奴婢才刚刚出手,膝盖就被石子打弯了,最后一滴水也没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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