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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持盈一问,白行简才发觉,他也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了。
方才学殿外几个宫女没敢跟来,现在都不知道上哪里找人问路。
白行简沉吟不语。
持盈见夫子脚步慢下来,也跟着放慢,抬头一打量,仿佛心有灵犀:“夫子,你该不是迷路了吧?”
白行简脸色不变,并不掩饰:“这路我不熟。”
持盈悠然吃掉一颗樱桃:“好巧,我也是。”
“……”
由于元玺帝曾经做太子时的东宫已被改做正宫,持盈的东宫是新辟出来的,尚有大片荒地未曾开发。
凤君特意在此为持盈划了个学殿,一为僻静容易修心,二为禁足持盈,免得她几步就能跑出去。
白行简得知持盈告了假,尚不知缘由,就逢陛下召他觐见。
白行简在昭文馆授课时,因为总瓢把子的缺席,昭文馆的官二代们格外老实,一个个在白行简的注视下瑟缩如鹌鹑宝宝,没人打搅纠缠,课讲得分外迅速。
兰台史官遍布朝堂内外,不分昼夜穿梭于宫廷之间,兰台令的消息自然格外灵通。
授课完后,他依旨入宫,刚从轿中落地,便有穿梭在宫殿间的兰台书令史前来汇报。
瑶国大使觐见吾皇,这种场合需有史官在侧。
顺道,白行简打听储君所在,一问得知被禁足东宫,凤君还召了翰林院大学士入东宫学殿。
凤君行事未雨绸缪,白行简与这位凤君斗智斗勇多年,隐隐猜到凤君所想。
但他做事不愿意被动待人安排,所以他偏要打破凤君的顾忌,改道东宫,哪怕书令史惊诧提醒他陛下不在那个方向。
所谓借道,所谓抄近路,当然是随口胡诌。
不过,持盈似乎信了。
放眼宫墙深深,低眉荒草绵延。
持盈脑补一番,缩到了白行简身边:“夫子,书上说这种地方容易出狐妖精怪,要是一会儿有人出现,千万不要跟他走!”
“已经出现的就不会是狐妖精怪?”
白行简补了一刀。
持盈愣愣地想了想,觉得夫子对逻辑的弥补非常有道理,想问题比较快的她迅速理解吸收,方才发生的诸多奇怪的事便有了解释。
比如夫子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危难的时刻?比如夫子怎会突然话很多?比如夫子怎会突然送樱桃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夫子是妖怪变的!
持盈汗毛竖立,她若是只猫此刻必然炸成了个毛团,猛地一下窜离白行简,紧紧抱着他的灰色昭文袋瑟瑟发抖,警惕又难过地盯着他。
竟然有妖怪能将夫子模拟得惟妙惟肖,连拒人千里的气质都模仿得一模一样,必然是个千年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