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默默当了回围观者的段慈珏,早在许道宣转身抱住如意时,就来无影去无踪地悄悄溜走了。
到此时,除了孟衔与安子晏,及安子晏的书童窦太保,算是所有亲朋好友皆俱在。
为了庆祝王妃两兄弟顺利开花成年,晚上查将军做东,在小院里办了场盛大的宴席,还特地邀请了塞雁门唯一一处风月雅所的歌伎来助兴。
自幼在牡丹皇城的脂粉香河里浸泡长大,许长安几人对所谓的歌伎兴致缺缺,反倒不约而同地好上了查将军的私酿。
那酒总有股不同别处的香味,查将军让众人催促着,无奈地将仅剩的几坛全都挖了出来。
“长安,你不许喝了。”
薛云深拦住了酒鬼的杯子,语气颇为严肃地劝诫道:“说不定你肚里已有我们的孩子,饮酒过量对他不好。”
“什么?”
话只听一半的查将军大惊失色,“王妃有了?!”
“没没没,”
许长安连连摆手,他贪杯过头,终究是有点醉意,故而傻乎乎地笑了下,企图挽救薛云深的失言:“这还不到一个月,哪有这么快。”
“王妃醉糊涂了,”
查将军悄声道,“植物授粉孕籽,不用一个月就能诊出来的。”
他这话说的小声,许长安醉晕晕的也没听清,但却让薛云深记在了心里。
“改日请个大夫,好好给长安诊下脉。”
薛云深想着,趁许长安不注意,将他手底下的酒杯换成了茶盏。
酒至中席,不少人都喝多了。
查将军的两个副将合着歌伎的琴声,荒腔走板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查将军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看着情不自禁相拥在一处的几对人,看着案角的瓜果,嘴角的笑容忽然泛起了苦意。
他想起了年少时失之交臂的心上人。
呜咽声悄然而起,渐渐掺进歌伎的琴声中,待许长安几人发现时,查将军已经抱着坛酒,哭得稀里糊涂了。
“查将军这是怎么了?”
许长安撑着额头,问旁边一位副将。
满脸风霜的副将,沉沉地叹了口气,讲起了查将军的往事。
雄心万丈的少年将军,立誓不退敌军不成家。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场战争会如此难打,敌我双方胶膈不下,缠斗了好几年。
少年将军曾经有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双方约定,待少年将军功成名就,便是嫁娶之时。
此事若是成了,的确不失为一桩美谈。
只是后来,将军的爹娘见儿子为了个所谓的约定,回回浴血奋战,受了满身伤还迟迟不肯回家,于是修书骗将军祖父病重,着将军即刻返家。
将军自幼在祖父身旁长大,同祖父感情深厚。
一听闻祖父病重,连夜赶回老家。
却不料这不仅是桩骗局,更是桩蓄谋已久的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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