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然举起筷子,给白袖夹了一块春卷,说:“豆沙馅儿的,你不是最爱吃?”
白袖就坐在他对面,忽然倾身靠近他——
她没有熏香,也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可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顷刻盈满胸怀。
不知怎的,顾斐然觉得自己心,好像跳得有点快。
他愣愣的,启唇,正要询问,就见她低头,解下系于衣襟的一方手绢,执起为他擦拭额角的汗珠。
“袖袖,我……”
他突然有些不自在,某些东西,开始在他心里、不管不顾地生根发芽。
白袖止住他的话头,说:“辛苦你了。”
顾斐然扯了扯唇角,“照顾你是应该的。”
她瞬间没了言语,连带食欲也减退大半。
她随意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连招呼都不打,就回房了。
不可否认,他对她是真的很好,他尊重她,也爱护她,给予她关怀,赠与她富贵,可他就是不爱她!
梅芹说,是她贪心了,既享受他的温柔以待,却又渴慕着他的迷离情爱。
其实,她一点都不贪心,她宁愿用这繁华富贵的一切,去换他的真心爱意。
她发现顾斐然在躲避,尽管她不知道他究竟在逃避什么。
他白天不在家,在瓷厂里监工,每每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归。
那时,她已经睡下了。
在黑暗中睁着眼,默默地听着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走过。
然后第二天清晨,八点钟起床时,就被管家告知——
“先生很早就出去了,他说今晚可能要很晚才回家,所以让太太您不要等他了。”
后来,他受到某位艺术大师的邀请,前往河南开设讲座。
可这所谓的艺术讲座,他一去就是半个把月。
白袖冷笑,他终于找到理直气壮不归家的理由了。
日复一日地等待,等得她心生烦躁。
在她准备叫人去给她订一张火车票,亲自去河南找他的时候,她的头忽然一阵眩晕,穿着高跟鞋的脚险些因为站不稳而滚到楼梯下去。
她勉力地抓紧楼梯的扶手。
杨婶忙过来搀扶她,急切地说道:“太太您怎么了,要不现在就去医院看看?”
白袖刚想摆手作罢,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某个猜测在心中成了形。
于是她改了口,淡淡地说:“你去安排让姜伯来开车吧。”
待杨婶走了,她才摊开揪紧衣角的手,心里是难以自抑的激动。
不排除怀孕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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