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随即传出哭哭啼啼的动静,一听就是在看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汤燕卿便也搁下筷子,迈开长腿走过去,膝盖一弯,便也一同窝进了沙发去。
时年没想到,有点愣。
即便是三人位的大沙发,可是他身高腿长,这么一窝进来便也几乎与她挨在一起。
时年的手指捏着东西还含在嘴里,都忘了拿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盯紧了她嘬成一颗樱桃大小的红唇:“你吃什么呢?”
他又哈巴狗似的凑过来,上上下下绕着她的唇和嘴闻了闻:“海腥味、黄酒味……嗯哼,醉泥螺?”
时年尴尬地连忙放下螺壳,便要收拾起茶几上的瓶子。
“对不起,你是不是嫌腥了?我马上收起来。”
她喜欢吃这些小小的生鲜,可是向远嫌腥,别说不吃,闻着了也会烦。
每次瞧她买,总会提醒说生鲜的东西里难免有寄生虫,而且从中国千山万水地运来,虽然承诺说冷链运输,可是“中国那些商人,呵呵,谁知道呢”
。
她后来便只好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偷偷地买一瓶回来解解馋。
幸好那些夜晚,晚饭总是她自己一个人吃,向远不会回来。
“这么好的东西,难怪要自己藏起来,一个人吃独食。”
他哼了一声,伸臂过来拉开她的手,将她攥在掌心的瓶子抠出来。
拧开瓶盖,用筷子捞起一颗泥螺,自在地送进嘴里便吃。
时年傻了:“这东西,你竟然也吃?”
他转眸望住她:“你吃的,我都吃。”
时年心下微微一跳。
想起从前在中国的时候,妈的身子弱,吃了略寒的小生鲜后,会有些克化不动;于是每当吃这些的时候,都是爸陪她一起吃。
可是她明明知道爸不是很爱腥味的,却只是为了陪她,而捏着鼻子硬吃进去。
那时候她年纪小,虽然感念爸的心意,却也没觉得太怎么样,反倒淘气地跟爸比赛,说她吃一颗,爸也要吃一颗。
爸便为难得呲牙咧嘴,却还是一脸的宠溺,拍着她大笑:“好!
吃就吃。
我的念念开心,老爸我就也什么都豁出去了!”
她明白,爸实则是在用那样的方式,弥补他因工作太忙而顾不上的父爱。
在她那些成长的岁月里,爸时常遇到大案,进了专案组,一忙就是一两个月都不回家,有时候更恐怖的是,爸为了执行特别任务,连手机什么都打不通,会连续多日失去联系……那些日夜,她跟妈就抱在一起,互相鼓励,说爸一定没事的,说明天天儿一亮,爸就回来了。
那些年爸因为办案也得罪了不少人,结下了许多仇家。
家里在局里的宿舍楼,外人进不来,便会将恐吓都加在她身上。
经常在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不三不四的人堵住,不得不忍着害怕,听他们说完各种各样的威胁。
不过好在那些事许多都只是小混混的虚张声势,他们不敢真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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