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嵌合着大量泥土的气味弥漫在半空之中,居然想让人停下来仔细、反复提嗅,矿道两侧枯萎的、泛绿的短浅草根,似乎记载着过去与现在的故事。
云菲菲站在洞口,拔出骑士剑,剑锋璀照着墙壁上的油灯,明晃晃令人安心。
此刻灵儿还瘫软在云玲珑的臂弯里,两只胳膊慵懒地下垂着,十分享受地枕靠额前的胸口。
“怎么回事…”
云菲菲直立的上身出现了明显的佝偻,两脚平分开立的接阵式也因左脚短暂后撤而变得不再稳健,她咬着牙,试图通过减轻耳膜震动抵消他们响度愈来愈大的乱叫。
沙砾开始震动,莫名的灰尘堆积进肺里,有种要剧烈咳嗽的冲动。
久嗅的湿润泥土味道此刻催人作呕,云菲菲扔下了刀,双手捂住耳朵,整个上半身已经鞠躬似的萎靡下去。
“呜…”
在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有办法凝聚意志力进行变身,双手一旦离开耳朵,脑袋就嗡嗡得炸裂…
二脚兽群簇拥而至,以大量走地执锐的裸足二脚兽为首,后跟有吹箭拉弩、鼓号作法的块头明显小了一圈的家伙,阵容中间是四只二脚兽抬的藤轿,上面斜躺了一只戴着由一只其他生物骨骼支撑,新鲜果物树叶装饰制成的头冠,忽然注意到,后面看起来比较有威胁的手握法杖的家伙们也大大小小佩戴了头饰,这大概象征了族群地位。
此刻的云菲菲双膝早已着地,她颤抖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但就是没有拾起它的办法,尖锐的石刀和沉重的钝器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双手却还只能紧紧捂住双耳,喉头发不出动静,干枯粗实的藤蔓缠上自己的腰肢、脖颈,但是…没有办法…抵抗…
“灵儿…灵儿…!”
虽然处于梦境反噬的人不能跟睡觉一样被摇醒,云玲珑还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洞穴内的响度不似外面激烈,如果云菲菲能够轻松解决掉那些家伙的话,现在已经回来了吧…
“玲珑姐姐…”
灵儿呢喃,却没有醒来。
云玲珑看了一眼灵儿,有瞥了一眼洞口,一咬牙,一缕雷电浮现在手心,黑色的紧身铠降临,胸前的机械元素核心,是饱含浓郁雷元素的紫。
待玲珑捂着耳朵冲出洞口,面前的景象使她一阵退却。
两脚兽没有停止吼叫,云菲菲维持着跪姿,双手被强制固定在身侧,众多二脚兽紧贴着她耳边吼叫,身上密密麻麻缠绕着没有章法的具刺藤蔓,现在脑袋已经被按倒了地上,车轿上面的二脚兽手里攒起一团火焰,念着什么咒语。
显然云玲珑已经被发现,首领一个斜眼,一部分走卒立即横冲而来,但面对一个激活机械元素的人类来说,二脚兽过于渺小,云玲珑咬着牙,瞬然间突刺到其首领面前,一个手刀使其化作焦炭,路径上的所有活物皆已暴毙,身旁作法的家伙并没有停止工作,好似不能中断的仪式,在吟唱些许片刻之后,云菲菲身上燃起橘黄色的烈火,这个已经晕厥的人并不知道是什么在刺激自己的皮肤,草木不完全燃烧的黑烟,居然也呛得二脚兽减轻响度。
云玲珑掌间的激烈电流早已将一地喽啰焚尽,那些观察到点火完成的家伙开始另作新法,却跟胡闹一样没有任何杀伤力。
身上没有水,只有酒。
云玲珑又一咬牙,直接带着云菲菲进入茧缩空间。
茧缩空间内,云菲菲身上的火焰直接熄灭,黑色的长袍已大致烧毁,云玲珑找出新的衣服,为其更换。
灵儿苏醒,身边并无一人。
自己躺在地上,看起来其他人都已经去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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