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本是金屋藏娇的外室,谁知被他妻子知道了,立刻跑去撕一场,花魁险些当场被打死,不过这些只是传闻。
但后来不知怎么地,那花魁被逼得跑去周府门口哭求,引得好多人去看,都说周大人家有只母老虎,可厉害了!
当街拿发钗想捅死花魁,还、还那个扒衣服,气得口口声声要杀人。
哎哟哟~”
江柏最后的叹息堪称九回肠,余音袅袅,面带向往。
她杨若芳可不是“气得口口声声要杀人”
,她确实敢杀人,否则我和我娘今生也不至于阴阳两隔!
容佑棠心里冷笑。
江柏见少掌柜专心看帐簿,眼皮都没掀一下,对尤物花魁居然不好奇,遂感慨道:“少爷好定力,自律正派,您将来定能高中,来日也做大官!”
“但愿如您吉言。”
容佑棠笑着合上帐簿,嘱咐道:“这街上布庄多得很,个个背后都有关系,霓裳阁吃相太急、嘴脸难看,迟早倒霉。
咱们等着瞧!”
江柏又说:“举子应酬的春衫本是争夺重点,但周家两位公子都在读国子监,关系比谁都硬,靠面子也能引来不少客人了。”
“我知道。
但也无妨,天下举子众多,不可能都挤霓裳阁去,你依旧像往年那样,跟京城中等客栈保持好关系,再过几日,伙计们就该派出去游说了,能拉回来多少算多少。”
容佑棠嘱咐道。
他起身,眼中光芒大盛——正闲得发慌,想找点儿事做,你们周家就送上门当出气包来了!
容佑棠匆忙离开,约了几个相熟的布庄掌柜小聚。
晚间,酒菜齐备,弦歌悠扬,一桌老狐狸中混着只小狐狸。
“哟?小容好长时间没见,竟是去河间剿匪了?”
容佑棠忙摆手:“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哪有本事剿匪?不过随行打杂罢了。”
做东宴请同行,必须有个理由,还要准备拿得出手的谈资,否则下回就没人捧场了,毕竟大家应酬不是冲着吃喝来的。
“瞧你说的,我们这些人连王府大门都进不去呢,别说跟着去剿匪了。”
“后生可畏啊!”
容佑棠既是小辈、又是后辈,故十分热情地斟酒劝菜。
挑了些能说的剿匪趣闻炒热气氛后,照例又是天南海北一通高谈阔论,你恭维我、我附和你,总之皆大欢喜。
酒过数旬后,容佑棠瞅准个空子,苦恼叹息:“生意确实难做啊,今年尤其的难!
我不过离京一段日子,回来一看:东大街竟变了模样!
我家管事抱着帐簿哭呢,说是没法子经营了。”
掌柜们都清楚:吃饱喝足,说笑完毕,该谈正事了。
但老狐狸都很沉得住气,他们均年过半百,看小狐狸的眼神都笑眯眯的,就是不点破表态。
容佑棠东拉西扯,绕来绕去,绝口不提霓裳阁,最后提的是“二月节和三月三即将到来,踏青赏花探亲访友少不得穿新,春绸又紧缺了。
我不善经营,积压不少松花和豆绿的仿绸,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唉~”
“松花、豆绿是去年时兴的颜色,而且是仿绸……今年做外衫是不能够了,咱这儿都爱个新式,略有钱的人都讲究。
小容啊,你狠狠心,做成里衫吧,不拘中衣、衬裤什么的,赶紧出手,再压两个月,雨水一来,仿料该霉旧了。
我家也堆积不少,正搭配着在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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