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
周仁霖险些气个倒仰,紧张强调:“我已经解释了,谣言绝对与周府无关!
陛下册封庆王为太子,佑棠聪明能干,我后半辈子享清福不好吗?何必跟着人找死。”
容佑棠立即问:“跟着谁?”
周仁霖眼神躲闪,避重就轻地催促:“早朝马上开始了,走快些。
你们放心,我分得清利弊,绝不认谣言,咱们抵死不认,坚持到太子回京就赢了。”
语毕,他步履匆匆,逃避抢步前行。
“喂——”
“四叔,算了,让他走,免得一同进殿引人注目。”
容佑棠悄悄一拦。
“也是。”
容正清不得不点头,如临大敌地提议:“别慌,别怕,会有办法的,一会儿下朝后,我陪你去拜访路祭酒,听听他老人家的意思。”
容佑棠脚步未停,叹道:“恐怕没空了。
您知道的,地方上爆发了伤寒,疫病自古可怕,极易造成百姓恐慌逃难,赈济时户部至关重要,私事先放放吧,国事紧急。”
“唉。”
容正清竭力掩饰忧愁,踏着方步迈进金殿,平稳走向自己在工部的位置——万幸,工部尚书是定北侯!
郭家自当全力拥护淑妃所出的皇三子,顾忌着侯府势力,后方官员寒暄时,纷纷避免议论谣言。
但容佑棠的处境却不妙。
他是户部侍郎,位置靠前,周围同僚基本家世清贵、多心气高傲,除了尚书郭远、同级詹同光之外,暂无至交。
“大人早。”
容佑棠站定,照例先恭谨问候顶头上峰。
“早。”
郭远威严而不失亲切地颔首,通身浩然正气,老成端方。
容佑棠又拱手:“詹兄。”
“贤弟。”
詹同光佯作不知周围的窥测眼神,若无其事慨叹:“愚兄今日可算比你早些了。”
“哪里。”
容佑棠温和道:“小弟不过偶尔早些而已,多是紧赶慢赶的。”
郭远悄悄观察容佑棠,并未看出惊惶失措,当即放心许多,隐忍等待一切发难。
因着主持朝局的两位皇子和辅佐大臣们尚未现身,文武百官趁机小声交谈,嗡嗡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辅佐大臣们一同到场,闲聊声便渐渐平息了;又片刻,站定高处的太监庄严尖亮宣布:
“瑞王殿下、五皇子殿下,驾——到——!”
容佑棠习以为常,飞快站直,垂首等候。
瑞王和五皇子并肩而来,身后分别跟着捧奏折的御前太监,行至临时陈设的案桌,五皇子谦和道:“四哥,坐。”
“你也坐。”
瑞王年长,落座后不忘招呼弟弟,随即拿起奏折,再度仔细翻阅,毫不拖泥带水,朗声道:“伤寒疫病突发,威胁三地百姓的性命安危,朝廷今日必须议定救济对策。
五弟,告诉诸位大人最新的情况。”
“好的。”
兄弟俩十分默契,五皇子晃了晃奏折,沉痛宣告:“淳鹤连夜发来六百里加急奏报,据称,疫病已致一千余百姓死亡,感染者众多,混乱中,前日开始有歹徒抢劫各医馆和药行,官府因人手不足,无力镇压。
并且,淳鹤百姓不少举家逃难,大部分顺官道南下,涌向秋岭、善宿两地,导致染病者剧增,局势逐渐失控,地方官府恳求朝廷出兵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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