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一把就收光了三人的筹码,“百花齐放”
也引起了周围牌桌上短暂的关注。
他向旁边的服务生使了一个眼色,服务生赶紧仰着脖子,踮着脚,伸高手臂,冲楼下的人打着“响指”
。
楼下的服务生见状,一路小跑,手抓楼梯扶手,一跃三、四个台阶,快速的奔到二楼麻将桌前,喘着粗气说道:“爷,您又赢了?还是老规矩?”
刀疤男点了点头,将一枚筹码弹给了这名服务生,起身扭头而去。
服务生开心的将这枚筹码放入自己裤子口袋中,又生怕丢了似的用手按了按口袋的边缘,这才将桌子上一摞筹码揽入托盘之中。
服务生从中挑出三枚,依次的从桌上滑到三位输钱的配手面前,笑着说道:“三位先生,这是刚那位爷给你们的茶饭钱和黄包车钱,下次有机会你们再一起切磋!”
其中两个配手拿着钱,沮丧的离开座位,可黑脸大汉却迟迟不肯离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九莲宝灯”
怎么就会被“百花齐放”
给通杀掉了。
“先生,先生,这是您的筹码。”
服务生又一次提醒道。
黑脸大汉缓过神,不屑一顾的站起身,冲着服务生吼道:“哼,打发要饭的呢?黑爷我还没穷到这种程度。”
黑脸大汉刚走,这名服务生迅速的抓起这枚筹码,再一次的装进自己的口袋,开心的讲道:“小白,谢谢啊,晚上我请你吃饭!”
“咱们谁跟谁啊,赶紧去帮那位爷换现金吧,要不然他该等急了。”
服务生端着满满一托盘的筹码,临走时还不忘和门口给他小费的候时新打招呼:“候先生您慢慢玩,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候时新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袖口有红线的服务生说道:“还有房间了吗?”
服务生客气的回道:“候先生,真不好意思,您今天来的有点晚,现在房间全都坐满了,下次您最好是12点前来,我好给您安排位置。
不过,我们前面有贵宾室,先生要不要先到那里喝点茶?如果稍后有空位,我好安排您补上。”
候时新看了看远处空荡荡,独立的贵宾室,从鼻子里挤出一句,
“嗯!”
“那先生您这边请。”
服务生前面带路,候时新后面跟随,两人来到一间只能容纳三四人的会客厅,服务生反锁大门说道:“候时新同志,你好,我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交通员,代号“青稞”
,在这里他们都叫我小白,我以前的直接联系人是“小草”
,不过“小草”
……”
短暂的沉默后,他接着说道:“我已经在“春生”
的情报中了解到你们两人的关系,根据上级“春生”
的指示,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下级,也是你唯一的单线联系人。”
提起问筠,候时新又不免一阵难过,忍声吞泪,默不作声。
小白看到候时新这种悲伤的状态,拽着他的手说道:“候时新同志,不过请你放心,虽然我知道你所有的身份,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像我姐姐那样保护你,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姐姐?”
候时新呆立当场。
“我的真名叫做杨问樵!”
听到这个名字,候时新的眼泪“唰”
的一下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看着这个不到20岁的孩子,竟然就能像他姐姐那样投身到革命事业当中去,还要继承他姐姐的遗志来保护自己,这是多么崇高的信仰?这是多么伟大的革命主义精神?自己在他们面前居然是显得那么渺小、那么狭隘、那么的无地自容。
候时新用颤抖的手扶着杨问樵的肩膀,坚定的说:“青稞同志,你放心,无论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你,相信党组织,同时,我还要跟你说一声抱歉,我没能保护好问筠,让你痛失一个最爱你的人,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会继承问筠的遗志,为我们的党,为我们共同的信仰,为她为之奋斗一生的革命事业继续披荆斩棘,昂首前行。”
杨问樵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从他含泪的目光中,能够看出一份力量、一份坚韧、一份决心。
候时新擦干了眼泪,问道:“春生同志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