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中年男子非同寻常,中统那么严密的看守点,连军统这么庞大的情报组织都无法获取位置,他居然可以轻松得知看押点的详细情况,真让人匪夷所思。
赵涛亲自帮张鸿邵续上茶,试探性的问:“鸿邵兄,你既然知道遂宁监狱的位置,那不如告诉我们军统,我马上带人把他们给抢回来。”
张鸿邵端详着赵涛,意味深长的说道:“抢?倒是个好办法,也算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是赵站长,他们的监狱内驻扎了中统一个营的兵力,你们军统有把握不动一枪一炮的把人给抢回来吗?”
赵涛闻听,瞪大了眼睛,惊呼:“我的个妈啊!
一个营?那可是五六百人的兵力,按照营级单位的火力配置,别说轻机枪,就是重机枪都有好几挺。
我们军统按说武装部队并不比他们少,可是,目前整个军统上海站,内外编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即便我出面调兵,凭着和上海交通警察总局局长的关系,估计也只能抽调一两百人。
哎!
这还是凭借着多年的交情,现在军统改编的这个交通警察局,可不比忠义救国军那时候敢打敢拼了,都他娘的缩头乌龟,怕担责任。
可是我要向上面打报告调兵,您也知道等大佬们商议,手续批下来,再送调兵单位,这些人再长途跋涉的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张鸿邵听着赵涛惆怅的絮叨,反问:“那赵站长该作何打算呢?”
赵涛一脸懵,感叹道:“一旦交起火来,即便我们军统的几百人不怕死,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张鸿邵接口说道:“赵站长,打仗这东西我不懂,不过我认为,即便你们鱼死网破,以弱胜强,救出他们两个,那又怎样?你想过里面的犯人如何处理吗?这么大规模的内斗伤亡又如何向你们上峰交差?
张鸿邵讲的太有道理了,军统、中统始终都属于内斗,只要在委员长可平衡的范围内,怎么斗都无关紧要。
可如果双方交起火,把矛盾摆在明面上,这是委员长坚决不能允许的。
再说,这么多人的战斗,就相当于一场中等规模的遭遇战了,无论胜负如何,双方的军事主官肯定会被委员长抓起来枪毙,以儆效尤。
可想要不动一枪一炮的让他们缴械投降?这怎么可能?除非有压倒他们一切的实力。
但,现在别说压倒他们,就是和他们人数、火力持平都很难,谁又会尿你呢?
看着赵涛为难的样子,张莹走到张鸿邵的身边,拽着她父亲的胳膊说道:“爸,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这件事情耽误不得,你还在这里跟我们站长打哑迷、卖关子,有意思吗?要是耽误了救时新,你看我不死在你的面前。”
张鸿邵被女儿催的直发牢骚,他用力的朝下捣着文明棍,歪头埋怨道:“你还没嫁出去那,胳膊肘就朝外拐?你要嫁出去了还不把我送到战场上去挨枪子?”
赵涛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张鸿邵手里应该有很大的底牌,否则他不会四平八稳的主动上门找自己,而且从和他谈话的情形来看,他也是淡定自若、胸有成竹。
看来张莹在家没少逼他啊!
这个候时新可算是捡到宝了!
张鸿邵看着女儿无理取闹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今天来也是被逼无奈,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求人,今天却要为了女儿破例啦!
“你要不想说,我说。
大不了我厚着脸皮去找宣铁吾叔叔!”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