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听?”
袁悦顿时来了兴趣,把他的耳机拿了过去。
耳机一罩上,周围的所有声音果然全都消失了,质有书页轻缓翻动的声响响起。
那声音不是在耳外的,倒像是藏在耳朵里,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极轻地挑拨着听觉神经。
翻动的频率不快,像是翻书人一边阅读一边翻动。
翻书之人非常小心,先拈起一个书角,手指指腹擦过页面时发出很轻的沙沙声;随即手指滑动到书页下方,掀开书页,从右向左摆下去。
纸张扇动的脆响一声声钻进耳朵里,袁悦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被这动作惊扰的风声。
他忍不住笑了:“好厉害的耳机,跟几百块的完全不一样。”
秦夜时喉结动了动,咽下一点儿迅速分泌的唾液。
袁悦笑着的时候挺好看的,他想,不过他是从哪个哨兵那里听过几百块的白噪音耳机?
这念头顿时就让他不太痛快了。
第二天,马世明一早就来到了楼下等候两人。
他四十来岁年纪,保养得宜,看起来很年轻,西装包裹着的躯体仍算得上结实有力。
三个人吃了早餐之后马世明才把他们领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告诉秦夜时和袁悦,女儿在国外读书,家里只有他自己,平时亲戚来往也不多,难得有在家里住下的客人,他非常高兴。
秦夜时刚刚吃得很饱,虾饺一个个扔进嘴巴里的时候他想起了高穹那个无理的要求,觉得高穹十分可怜,遂决定离港时给他买几包速冻的回去吃吃。
马世明知道他俩来这里目的非常明确,没有浪费时间闲谈,很快拿出了祖传的葬玉。
袁悦和秦夜时都大吃一惊:太多了!
《吉祥胡同笔记》里所记载的是马永都当时为了治病求玉的事情,至于求得数量究竟是多少,欧庆是不可能知道的。
马世明捧出来的葬玉足足装满一个箱子,一个个嵌在铺了锦缎的小绸盒里,混七杂八地放着。
袁悦拿出手套戴上,先打开一个盒子:是玉晗;再打开一个盒子:是玉塞;第三个盒子,又是玉晗;第四个,是压脐……
马世明甚至没有分类!
袁悦心里头的困惑越来越浓了:这一大箱子混乱的玉,不分类别,不分朝代,完全无法看出马世明是个爱玉之人。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马世明主动说:“外面都说我爱玉,其实我不懂玉,也不识玉,但我喜欢买玉。”
他指了指脑袋上头:“我阿爸甚至不喜欢玉,但他也要买玉。
我爷爷是爱玉的,他最爱这种葬玉。”
袁悦点了点头。
难怪他连尸古都不懂,竟然直接在门楣上嵌了一块邪玉。
“高人曾说过,这些葬玉里有宝气,我们马氏血脉每逢不惑及花甲年,必有血灾。
血灾只能用蕴含宝气的玉来化解。”
看到袁悦一脸不信,马世明耐心解释,“葬玉很多人都以为是邪玉,但不是的。
葬玉里有宝气,是天地人共化的灵气,经过法阵摆布之后就能散出来,非常有用。”
袁悦将信将疑。
他小声地给秦夜时解释手上几种玉的区别:“这是玉晗,下葬的人含在嘴巴里的。
这个压脐,是专门压在肚脐上镇尸气的,也有人说可以促仙化,都是传说。
这个玉握则要握在手里,手上有物什,一是孝敬鬼神,二是心里头就定了,不慌张。”
秦夜时没戴手套,他看着袁悦一个个给自己解释,连连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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