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挺气派敞亮的,应长河他们抵达的时候,本馆的工作人员正在和酒店的负责人核对相关物料。
应长河身为个小领导,也凑过去仔细地听。
袁悦站在会场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想到要穿西装坐在台上讲话,他冷汗都要出来了。
秦夜时觉得挺奇怪的。
他在例会上也听过袁悦讲解文物,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这明明是他擅长的事情。
“人太多了。”
袁悦一脸头疼的表情,“要写讲稿,讲稿要给上面的人审核,审核完了还得背下来,不能随便发挥,讲完了记者还要提问题……人那么多,那么不自在,简直是受罪。”
秦夜时倒是觉得挺新鲜的。
他很想看看袁悦一本正经地开会的样子。
应长河大步走过来,像驱赶小鸡小鸭一样挥动手臂:“去去去,袁悦去换衣服。
小张要看看你整体的效果。”
一个瘦高个的姑娘从他后面小跑过来:“哪位啊?这位吗?形象可以啊,不错不错……”
她看着秦夜时。
“不是他,是我。”
袁悦抬起手示意。
小张顿了顿:“那,那……那快去换,我得检查检查效果。
袁先生是吗……你要化妆啊,你的气色不太好。”
袁悦的脸更臭了。
衣服是新定做的,袁悦本来想随便买一套算了,应长河问了之后发现这人连一套正装都没有,十分震惊,勒令周沙带他去仔细认真地买,不要随随便便地穿,丢了文管委的面子。
“我觉得穿工作服挺好的啊。”
袁悦说,“穿工作服更能显示出修复佛头的特点嘛。
我是修复人员,穿工作服最合适了,对不对?主任就是啰嗦……馆长也啰嗦。
谁说大围裙不好看的?要什么好看啊,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显示我们的专业性……”
他一边在里间换衣服一边絮絮叨叨,秦夜时在外头等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偶尔应一声。
这套成衣是周沙和袁悦去订做的,他还没看过。
现在心里扑腾着,像是把袁悦那只毛丝鼠揣进了怀里一样,一点儿都安分不下来。
袁悦终于从里头走出来了,手里拿着外套,领带没系好。
“这根怎么弄?”
袁悦满脸苦恼的表情。
秦夜时觉得自己又要流鼻血了——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对袁悦发生初级性反应。
袁悦瘦,撑不起衣服,但灰色细条纹的衬衣太显气质,他的肩背挺直了,腰身被衣裤裹着,手腕束在衣袖里,有些局促,有些紧张,看上去莫名地有种与年纪不相符的青涩。
袁悦见秦夜时看着自己发呆,意识到指望不上这一位了,大步走到门口:“小张,领带……”
他话音未落,秦夜时立刻跳起来一把把他拉住,顺势推到了门上。
“我会打领带。”
秦夜时很紧张地说,“我帮你。”
袁悦不知道他紧张个什么劲儿,但对方哆哆嗦嗦的,让他也紧张起来了:“你别抖,抖什么!
真的会打?”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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