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之事,她从未对第三人提起,她自诩小心谨慎。
即便是冯阔,她也是点到为止,只透露了要照顾这丫头得心思,哪里会将清平之事合盘说出?
这本就是秘密,是她留得后路啊!
这丫头是如何知晓的?
惊诧写在脸上,便连说话都无法淡定,刘氏心虚颔首,心里还在拼命思忖着要如何应付过去。
孟云卿却又道:“大伯娘是想先征得冯叔叔同意,住进孟府。
然后借照顾我的名义,将孟府掌握在手中。
冯叔叔虽然人在珙县,可终究有若大一个冯府产业要照看,无法兼顾。
大伯娘是想赢取冯叔叔信任后,就做主遣散孟府的家仆,再将孟府的家宅和私产处理妥当了,带我一同搬去清平。
这样一来,旁人根本不知道我们搬去了何处,冯叔叔也无处寻得我们下落。
只要到了清平,大伯娘和三个儿女就是外地迁来的富商,再不用咬紧牙关度日。
至于我——虽是累赘,却总有办法送走,找个普通人家打发便是。
若是日后另有几分资本,就卖到达官贵族家中,赚个好价钱。”
刘氏眼中大骇,难以置信看着她,根本无从辩驳。
她也不知要如何辩驳。
孟云卿便不再看她。
重新寻了桌边落座,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送至唇边。
良久,屋内缄默。
刘氏才算彻底想通,难怪这小妮子近来变了心性,难怪她再掩饰都毫无意义——孟云卿已然将她的心思看透!
说得她心惊胆战!
!
可她哪里甘心!
!
刘氏咽了口口水,厚着颜面开口:“云卿,你心中如此看待大伯娘,大伯娘无话可说。
可平心而论,这些年大伯娘对你不好?从你娘亲病重到去世,大伯娘哪条不是忙里忙外帮衬着?就算你不领情,大伯娘这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
刘氏深吸口气,越来越觉得自己在理,便更加理直气壮道,“你不想我来,大伯娘日后可以不来。
可这些年的辛苦费,你要如何同大伯娘算?”
孟云卿微微抿了一口,杯盏之中的茶又凉了几分,便不宜入口了。
索性拢了拢眉头,淡淡道:“这些年,大伯娘从孟家拿走的东西还不够吗?”
只此一句,刘氏再次僵住。
“你……你说什么?”
刘氏恼羞成怒:“你血口喷人!”
原来那丫头全都知晓,只是装作不说,就坐等着自己开口,然后从旁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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