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外轩,两人听闻下午御医又来诊过脉,不敢先吃饭,仍还得到区氏院里去瞧瞧。
张登守得半日,尽了夫妻情份,早带着如锦走了。
两个儿子并两个儿媳妇进了内室,偌大的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汤味儿,区氏面色蜡黄,半歪在床上,有气无力,一只手紧握着姜璃珠的手。
姜璃珠下午还格外打扮过一回,二八少女,穿着妃色短襦衣,系着坠珠百褶裙,小脸儿却格外的素,头上也不过一只玉钗,紧握着区氏的手,持着方帕子眉头暗簇,见张君来了,盈盈秋水满含的大眼睛忽闪一抬,随即又低了下去。
爱与欢喜,只要还年青,无论多深的城府也无法掩藏。
张君穿着绯色朝服,修竹一样笔挺的身材,比四弟张仕还高半头,两颊新刮过的胡茬锭青,肤白而细,那种含着股子冷漠与凌厉的俊俏,与昨夜那羞涩一笑时判若两人。
可这样的反差又透着股子能叫二八少女痴迷的神秘感。
他和张仕一起撩袍跪地请安,张仕松松垮垮,士家子们天大地大无所畏惧的常态,将这样的繁文缛节当成应付差事,翻着白眼看头顶。
张君却是一本正经,许多人拜天地也没有他如此的正经。
区氏挥手叫两个儿子起来,见蔡香晚与如玉来拜。
四儿媳妇倒还罢了,总归是自己找来的。
方才周燕在旁闲话时,说起这赵如玉的一双眸子,肖似于邓姨娘,她心中本就对如玉的不满,越发多横了一根刺,此时细看,果真圆如杏,秋水朦胧,可不是与那赵姨娘同出一脉?
想到这里,本就病的昏昏沉沉的区氏越发头晕脑胀,又怕自己不日便要离世,越发强撑着,也要替二儿子铺出一条平坦官道来。
她咳了两声,挥手道:“香晚要照料家事,就快些去,我这里不必你守着。
至如老二家的……”
她抬头看了看如玉道:“你也去吧。”
要说别家的贵女赶着来侍疾,自家儿媳妇不必守着,如玉和蔡香晚两个乐的忍不住要笑,却还不得不顾作些人情:“母亲身子不爽,媳妇们无福侍疾,便是歇着,也心下难安了。
只是有劳姜妹妹了,这一府三个儿媳妇,竟比不得姜妹妹一人,我们真是汗颜无比。”
人家正经儿媳妇们都在这里站着,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来此做客,竟就侍起疾来。
不用明说,大家都能瞧出来姜璃珠的心思。
可总归她的祖父是南宁伯姜世恩,姑母是太子妃,永国府一府的人,为尊太子妃故,还得夸她两句。
区氏闭上眼睛道:“老四也回去歇着,老二留下来,在此替我熬盅药吃。
若你果真有孝心,便在此陪得一夜。”
蔡香晚眉头暗挑,越过张仕自身后拉了拉如玉的裙角。
如玉也是一笑,既周昭不在,她便为长,屈身一福别礼,转身出了内室。
蔡香晚与张仕两个也跟了出来,在厅里别过,走了。
如玉才要走,忽而听得帘响,张君走了出来,本要乍起两只手,见扈妈妈亦在,生生又放下,问道:“你要走?”
如玉点头,瞧他那仿如身后有狼追的样子,忍着笑意道:“既母亲要你侍疾,你便侍着去。”
张君指了指身后,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焦急,怏求道:“如玉!”
正如老太太贺氏所言,虽天子以孝治天下,孝是律法,是重刑之一,可孝从何来?孝从爱出,有实心实意的爱,才有实心实意的孝。
无爱,那孝便是强披在人身上的枷锁,。
如玉回顾了一眼内室的帘子道:“你先去顶着,半夜我必来救你!”
张君算是信了,一步三回头,撩开帘子进去了。
隆安五年,二世为人的贾蔷为保清白身,从虎狼之巢宁国府夺命而逃,自此迎来了他在红楼世界的春天...
...
重活一世,顾盼惜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护家族,救朋友,虐敌人,得所爱,打破剧情桎梏,再踏仙途。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