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之后,萧鱼去了前院。
天色还很早。
远远的,看到父亲站在那儿。
他穿了一件菖菖蒲纹圆领直裰,沉稳内敛,如山岳挺拔。
旁边是一辆平头黑漆马车,而那驾车的车夫,是父亲最信任的手下。
竟让他送护送自己……萧鱼恍惚的看了一会儿,见父亲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了,她这才走了过去。
萧淮看着面前的女儿,说道:“情况特殊,只有父亲一人来送你了。”
萧鱼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父亲。”
萧淮亦是揪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守护自己的儿女,可到了如今,总是有他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萧淮用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背,柔声道:“好了,不哭了。”
他低下头,用粗糙的指腹擦了擦她的眼泪,沉默着没有说话。
然后抬手替她将斗篷的兜帽带上,遮住寒风,这便送萧鱼上了马车。
萧淮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见女儿不舍,自是狠心让车夫驾车离去。
他站在门外,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骑上马,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追去。
萧淮驾马到了城楼之上。
他站在上头,吹着凛冽寒风,直到亲眼看着马车顺利出了城门。
在城楼上看了好一会儿,萧淮才重新回到了护国公府。
到了门口,萧淮还未下马车,便见有一人影立在那儿。
正是罗氏。
罗氏过去萧淮的马儿身边,看着他翻身下马,便吩咐身侧的小厮将马儿领走。
她眉目温顺得体,体贴的说:“国公爷还未用早膳。
妾身替您热着呢,都是您最爱吃的,随妾身进去用早膳吧。”
萧淮看了她一眼。
白皙的脸庞,清秀的五官,一贯温婉的模样……他忽然开口,轻声说了一句:“年年已经出城了。”
罗氏点头嗯了一声,而后一双眼睛看向萧淮,微笑着与他说:“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妾身都会一直陪在国公爷身边,生死相随。”
萧淮并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何况他早就过了这个年纪。
可这会儿听到罗氏这番话,心里却是有些触动。
她嫁给他之后,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战场,聚少离多,都这么多年了,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萧淮轻轻颔首。
待萧淮欲随罗氏进去时,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马车声。
萧淮高大的身形登时立在原地,罗氏也朝着身后看去,惊讶的轻轻唤了他一声:“国公爷……”
萧淮转身去看,慢慢看去。
车轮辚辚,就见那平头黑漆马车渐行渐近,驾车的是跟随他出生入死十几年的手下佟信。
马车渐渐在护国公府门前停下,过了一会儿,从马车内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将车帘子撩了起来。
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娇小身影从上面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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