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日的大雪刚刚停歇。
灰沉沉的天被压得很低,彤云怒卷,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掩去了微弱的光线,只听得到汽车摩托的喇叭与匆匆而过的人们不规则的脚步,闪烁的霓虹灯不分昼夜,照耀了大型广告牌上的代言丽人。
不时有赶着上班的族群从地铁站涌出,顺着闻到的香味找寻到小摊贩,然后买只热气腾腾的面包充饥。
一只蹿过街道巷尾的老鼠叼着饭店后门找到的残羹,飞快藏到流浪汉窝里,避免被疯狂奔来的滑板少年撵成团肉酱。
滴答。
滴答、滴答。
那是凝结的冰柱落在窗台上的响声吧。
拉着宝蓝色窗帘的屋中,光线昏暗,他把脑袋更深地埋在枕头里,拉起柔软的保暖被,试图把噪音降到最低——
不过,显然没什么用,不该听到的还是会断断续续听到,奇怪了,怎么老是觉得有人在叫他?
那声音……很熟。
老哥?
会是老哥吗?
不可能,老哥此刻应忙碌在某个犯罪现场。
赖明澈烦躁地翻身坐起,揉揉太阳穴,无法舒展的眉心仍旧紧皱,甩了几下头,难以摆脱宿醉的后遗症。
shit,这滋味太糟了,面子、里子丢得一干二净。
独自去加利福尼亚念书的几年,狐朋狗友绞尽脑汁都没能把他灌醉,一放假回来竟惨败给个记不住长相的男人,啧,到底“人不可貌相”
是哪个祖先说的,至理名言!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在他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下不留半点痕迹,那长相绝不是一般普通。
话说回来,老哥身边啥时候网罗了酒量这么好的家伙,难怪从没听到他被政、商界的人拉去赴宴时闹麻烦,大概都被人家代饮了。
好运气……
谁让教官眼里的精英老哥是逢酒必趴、然后钻到桌子地下,闹出笑话无数的大笨蛋。
赖明澈自言自语地咕哝几句,摸索了一会儿,诧异地发现床头柜上放置隐形眼镜的小盒儿踪迹不见。
上帝啊,饶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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