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的?人的皮肉又不是布匹,随便用线缝来缝去能有什么用?也就不过几天时间而已,如果那家伙运气好的话,多半还在床上躺着呢。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怕是已经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去了。”
陆流芳飞快地说道,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这话听上去有点像是在诅咒那个受伤的人,实在是不符合医者的身份。
许敬臣到底是良善君子,只是人畜无害地苦笑着,微带埋怨地说道:“陆兄未免也太刻薄了一些。
且不说我认为楚王的观点或许确有可取之处,单说这清创缝合术和卫生管理条例能劳烦程老爷子亲自递上奏章这回事,我们就应该慎重对待才对。
相信程老爷子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随随便便就会被骗的程度。”
陆流芳一时语塞,久久不能言语。
他光顾着自己心中对李信的偏见,竟然忘记了这奏章是由卢国公程咬金老爷子亲自递到圣上那里这回事,当即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李信所说的话根本就毫无根据,与古来医道圣贤所言相去甚远,实在无法赞同。
见许敬臣已经自顾自向前往龙泉寺的方向走去,陆流芳犹犹豫豫之后,终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迈步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龙泉寺,拉住一个扫地的小沙弥问道:“小师父,你们道信大师前几天收留了一个在你们寺里受伤的年轻人,可有此事?”
小沙弥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对的,对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请问道信大师现在何处?那个年轻人又住在哪里?我想见一见他们,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许敬臣身为宫中医官,品级不低,但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很是亲和,尽显儒者的风度。
小沙弥笑了笑,道:“道信师父此时或许正在给附近的居民看病呢,我们寺里三不五时就会有这样的义诊。
至于那个年轻人,他就住在寺后面的厢房里,你们沿着这条路下去就能看到。”
许敬臣谢过小沙弥,带着陆流芳沿着脚下这条小路向寺庙后面走去。
唐时寺庙的“经营范围”
很广。
就像之前在盂兰盆节上那样,它有时候是文化娱乐场所,有时候又能提供从医疗到丧葬的一条龙服务。
虽然这条服务的逻辑链听起来不是那么对劲,但事实却的确是这样。
除了这两点之外,大多数寺庙都还兼营着“旅店”
的业务。
众所周知,寺庙往往有很多闲置的房舍、库房一类。
而这时代又恰恰有很多没有房子住的旅人。
比如进京赶考的书生等等,他们大多囊中羞涩,渴盼着通过封建时代这一条狭窄的上升通道,成为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上人。
理想当然是很美好的,只可惜,且不说唐代科举的难度如何,单说在科举之前的这段时间,绝大多数考生就没办法过得太舒服。
富家子弟当然可以住好一点的酒楼客栈,甚至每天都能找两个小姐姐陪自己读书,而大多数贫穷的读书人们只能委屈自己在寺庙住着,因为这里的“房费”
很便宜。
对于寺庙来说,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挣一点钱也是好的。
所以也就打着“为众生大开方便之门”
的名号,正大光明地在佛祖脚下干这样的“铜臭之事”
诸位,我是会说话的肘子,我回来了。这是一个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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