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是堆着笑脸道:“王爷,天子脚下,怎么会呢?对吧?”
兆諟笑道:“好吧,那全南衙现在还有那些人?”
那士兵忙答道:“就我一个人!”
兆諟又惊道:“怎么可能?根据制度,有看守,有夜巡,包括交接,点检,查看,上报,合牌等等……”
那士兵笑道:“制度嘛是制度,关键是看人怎么执行,各司都将印信、令牌放于司房内,并不上锁,如需使用我直接去各司使用即可,至于那些巡防、点检的记录,反正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是无事,所以等上峰哪一天要查,找几个书吏花几天时间补一下即可!”
兆諟无语道:“这……”
那士兵笑道:“王爷,这已经是祖宗传下来的常例了,京中各个衙门都是如此,京畿重地好歹还做个形势,走个过场,这稍微靠远点,比如我家距离京城不过十里,这县中就啥也没有,我上次回家还听我三爷说,县里收税要收村东头,十里水塘的田赋,我还问我三爷,那明明是水塘,怎么收田赋呢?我三爷说,县里的鱼鳞册中,那里是十亩良田,我惊讶问我三爷,那怎么可能,我三爷说,那鱼鳞册是前代开国编撰的,距今已经五六百年,五六百年前那里也许是田吧!”
兆諟道:“这……唉!
不过难为你了!”
谁知这士兵道:“王爷,不难为,这还是个人人抢的美差呢!”
兆諟一愣道:“你都受如此欺辱了,怎么还是美差?”
那士兵道:“王爷,这日常啊,东家需要夜间出个门,李家需要一批货物进出,王家二小子想捞个饭碗开个条子,李家做护院需要做个履历,都会找我,我呢直接去各司给他们把印一用,他们给我个几两的谢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比我这正职要赚得多的多,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想要抢我这个位置。”
兆諟问道:“那这南衙中的其他人会容你这样?他们难道……”
那士兵笑道:“王爷啊,那些人是看不上我这点微薄的外例钱,我只不过是个小虾米,他们是懒得搭理我的!”
兆諟道:“昂,原来如此!”
那士兵继续巴结道:“王爷此来何事?需要小人干些什么?”
兆諟道:“你若不说,我还发愁呢,刚才听了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南衙整个衙门裁撤了留下你一个人就足够了,说不定比以前还要更高效呢!”
那士兵道:“那不行,南衙裁撤了,断了多少人财路,这些人生路断绝,又不懂得生计之道,整个家口还不得活活饿死,况且,这些王公勋贵的亲属怎么办?又能往哪里安排?”
兆諟听了笑了笑道:“国家不昌正是因此啊!”
那士兵笑道:“王爷,那些穷鬼们多得是,死了一批,过几年又会有一批,不能因为可怜他们,耽误了咱们的好日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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