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卉感到自己的心中涌起了一团烈火,想要将莫纳律氏和她自己一起裹夹起来,烧个干净。
这样,她的小姐就能顺顺利利嫁给沈泰容,平安喜乐地过一生。
带着这种狂热,她将自己的外室身份告诉了莫纳律氏,看着那女孩露出吃惊的表情。
看来莫纳律族的人还没有将这件传遍了京城的事情告诉女孩,沈泰容早有属意之人。
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们不该送这个女孩参加阅看的。
她要为云小姐清楚所有挡在前路上的障碍,阿卉抖开包裹,将那旧衣猛地丢向莫纳律氏。
那件旧衣如同巫灵的死亡咒语一样,落在莫纳律氏的头顶,将她整个包裹在内。
守在屋内的从人连忙扑上去替莫纳律氏取下旧衣,阿卉却趁乱跑了。
数日后,莫纳律氏亡故。
沈泰容呆呆地听阿卉讲完了整件事。
他心中一片迷茫,也许他应该立刻将阿卉扭送到莫纳律府上以求谅解,或者他可以赶紧派人连夜送阿卉出城,这样或许能够保存下她的性命。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直坐到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也隐去了,他才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离开了阿卉的居所。
身后是阿卉哀哀的哭声,眼前是帝京漫漫的长夜。
沈泰容失魂落魄地走回虎贲军军府,蜷缩在自己的班房内,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乐阳长公主派人来唤他去莫纳律府上致哀,他连门都没有给来人开,也不应声。
直到初怀派来的两名墨雪卫一脚踢开房门,将裴云的信丢在他面前,他才知道事情已经揭露出来。
而他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将阿卉从乐阳长公主府中带出来,交到墨雪卫手中,这样他就能够和裴云在一起了。
他甚至比裴云更加相信初怀能够做到已经许诺的事情。
乐阳长公主道:“泰容,你可知道,这个阿卉事关你的名声。
如果她落到其他人手中,你要如何面对莫纳律族?母亲费尽心力才为你谋得这样一门婚事,若是让人知道莫纳律氏亡故的原因,整个帝京还有哪个贵女敢嫁给你?”
沈泰容摇摇头,道:“母亲,我不想娶什么贵女。
从始至终,我只想和裴云成婚。”
“荒唐!”
乐阳长公主大怒。
在她看来,裴云这样靠手腕博取利益的女子,是万万不能娶进家门的。
何况永宁大长公主府已经落魄至斯,如何能够与之结亲。
沈泰容慢慢地走到乐阳长公主身边,犹豫了一下,跪倒在地。
他仰起头,看着乐阳长公主道:“母亲,母亲,您不是说过吗,泰容永远是您的儿子。
现在您的儿子就只有这一个请求,您就不能答应吗?”
沈泰容早已长得比乐阳长公主还要高,但当他跪在地上的时候,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围在乐阳长公主膝下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