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见男子脸上似有不耐烦神色,讪讪一笑,想起第一次见到眼前男子的情景,那一身杀意,想起来现在都让人心惊胆战,楚天实在想不到,木讷耿直跟浮躁腹黑这些丝毫不搭边的词语,怎么能同时毫无瑕疵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尽管有剑一的人情在前,可说到底,自己跟眼前男子无亲无故,能如此费心费力,楚天还是打心底感谢。
楚天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再次主动拿出几碟精致果脯,自然少不了一壶上品美酒,都是自己离开家族前楚惠跟小安帮助自己准备的路上吃食,果脯虽然算不上山上武道修士眼里的灵物,搁在寻常人眼里,却也称得上珍馐佳肴。
在这之后,楚天又问了一个问题,此次进入白泽秘境中的人,明面上会对自己出手的,大概如何。
提起这个,男子也是一阵头疼,摇头叹气,显然并不如何看好楚天,刘广大概是不想让楚天自己都绝望了,说的比较委婉,只是说按照楚天的武道底子,只要踏足魂武六境,不是没有绝处逢生的机会,打不过可以风紧扯呼脚底抹油的嘛,明面上的敌对阵营,血魔山不会有多少嫡传弟子,最主要还是暮霭城原本那些韩家的人,当然,魂武九境的武道修士,不会少了,至于另外那些人,大多都是想着坐山观虎斗,至于会不会伺机而动,会如何动,不好说,当然最后男子还加上了一点,大概是为了让楚天安心,说是青云阁这边绝对不会落井下石就是了,指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说跟没说一样,让楚天有一种跳脚骂娘的冲动。
楚天仰头望天,看到的却是头顶的一片青石洞顶,光线晦暗,因为外面瀑布溅射水雾的原因,明灭不定。
纵有死后万古名,不如生前一壶酒。
在刘广看来,天大地大,酒水最大,他刘广这辈子最敬仰,也最向往的一个人,传说东玄州中央天地,有一位驾鹤遨游天地间的酒剑仙,一人一剑,青衫任风流,据说那位剑仙前辈,得道之时,斗酒诗百篇,皆化磅礴剑意,如上古圣人口含天宪,醉卧云端,人间大风流。
刘广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何时能有那位前辈的一半风流,便不虚此生,只是男子心中感慨万分,自己这辈子打娘胎里生来的模样,是没办法青山仗剑了。
在刘广眼里,虽然他是没有办法成为那种风流潇洒醉卧云端的人物,可自己的那位小师弟,却不该被局限于此方天地才对。
想到打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小师弟,刘广看了眼楚天,问道:“不喝一点?”
楚天摇摇头,欲言又止。
刘广见楚天婆婆妈妈模样,冷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
楚天无奈笑道:“按照你的话,我大概还有不到十天时间,必须踏足魂武六境才行,否则十死无生,就是能够顺利踏足魂武六境,也必须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学会藏头露尾才有一丝生存的可能。
只是这既然关系到剑一师兄的武道前途,你们青云阁那位,真的打算不管不问?就这样任由我在里面跟别人来一场不死不休的斗智斗勇?”
提起这个,粗犷汉子心里就有些郁闷,娘希匹呦,那老头子当年好歹也是名动东荒的人物,百岁之内元婴境谪仙人,青云阁阁主,怎么到头来,武道之路越走越窄了,连他这个朝仙峰看门人都看得出来,老头子就没感觉?
刘广抬手搓了搓脸颊,叹息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刘广在朝仙峰也就是个最平淡无奇的守门人,那些子云里雾里的事情,我看不清,也不可能知道。”
楚天点头道:“或许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广略显诧异,显然没想到自己被算计其中,成为这场风云的关键棋子,楚天竟没有半点怨恨。
楚天不再去纠结那些没用的东西,问道:“你说的第二件事?”
刘广神色蓦然凝重,眯眼打量楚天,过了片刻点头道:“虽然我很不看好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的武道根邸打的却是够结实,只是你的拳意到底有多玄妙,拳法到底有没有剑一说的那么高,接下来我要仔细看看才行。”
楚天一头黑线。
见楚天不言语,粗犷汉子一挑眉,笑骂道:“你小子这是个什么意思?我刘广虽是朝仙峰看门人不假,可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神桥七境武道修士。”
楚天叹了口吐沫,想起第一次见面眼前汉子出场以及离场的情景来。
来时一步百丈,身后拳意激荡若游龙。
走时一步踏空,天涯咫尺不见踪影。
刘广看见楚天震惊神色,这才心满意足咧咧嘴,继续说道,“若不是看在剑一师弟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来帮你喂拳,不过有一点,我一旦出拳,可不会去顾及你的感受,能不能承受的住,承受住后能接纳对少,全凭你自己。”
楚天刚要抱拳道谢,粗犷汉子咧嘴一笑,“先不用急着道谢,指不定在我喂拳的时候,你小子命不好就被一拳打死了。”
楚天嘴角抽搐。
汉子呵呵一笑,“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我心情不错还能帮你收个尸,不至于抛尸荒野,喂了山泽野兽。”
楚天眼角都跟着抽搐起来,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能从洞天秘境中安然走出,事后不会有人暗中截杀?按照你说的话,只要我踏入洞天秘境,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