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主听说倚梅园的红梅马上要开了,特来折几支回去插瓶,莺儿姑娘你既是倚梅园的宫女,就帮本小主寻些好看的,一会一起送去延禧宫吧。”
安陵容轻轻道,然后又对朱巧云道:“嬷嬷,你事多,自去吧。”
她几句话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朱巧云自然懂她是为了方才的余莺儿解围来了。
想着毕竟是个小主,以后难保不会有得宠的一日,就恭维几句去了。
见嬷嬷离去,余莺儿自然再次拜谢安陵容一番。
如今她还是个宫女,没了当年做妙音娘子时的盛气凌人,倒也显得有几分乖巧可爱。
“你的昆曲是自学的吗?唱腔十分字正腔圆。”
安陵容领着宝娟和余莺儿一起逛倚梅园,不免有些好奇。
若是自学成才,那脑子也当不笨才是。
何以,后来行事那般肆无忌惮?
“回小主,奴婢的昆曲是跟着父亲自幼学的。”
原来如此,家学渊源啊。
安陵容了然一笑,难怪前世与她一般见识浅薄。
既见了,好歹是场缘分,安陵容便轻劝了句,“莺儿姑娘,你这昆曲既然是家传绝学,自当唱给合你心意的意中人听,往后还是藏拙几分,免惹了人妒忌,反生是非。
毕竟我也不是每日都来逛倚梅园,你说呢?”
余莺儿瞧着安陵容脸上那抹温婉笑容,不由一怔。
她只是个倚梅园的粗使宫女,怎配一个小主这般温声开解?这安小主当真宽厚仁善。
这段小小插曲,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安陵容却不知,她这小小插手,却将彻底改换一个人的一生。
安陵容回宫时,余莺儿剪了好多红梅花枝,帮着宝娟一道送回了延禧宫。
安陵容为了答谢她,叫宝娟沏了茶,菊青做了些点心给她吃,说说笑笑好一阵,才放人离开。
余莺儿自来被打骂惯了,在倚梅园干的也都是些粗活,骤然被人如此温暖照顾,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人捧在掌心一般,叫人无端心生无穷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