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小栋子献的菊花花色甚杂,若取娴雅意,捡了单色来插瓶,旁的花枝未免浪费。
安陵容自从有孕,正是看万物皆生动的感情充沛时刻,是以如何肯将那些好花好枝全都浪费。
正对着花枝踌躇不定时,忽然忆起前些日子皇帝送她的那幅、出自明朝绘画大师陈洪绶之手的《婴戏图》。
画中,一群小儿在庭院中做拜佛的游戏,他们煞有介事地对着佛像磕头作揖,有的献花,有的跪着擦拭铜塔,有的跪地拜佛,跪地拜佛的因为不小心,裤子褪了下来,露出半个胖臀,令人忍俊不禁。
安陵容记忆深刻,倒非是因为那画饱含了皇帝的某些深情厚谊与殷殷期盼,叫她难以忘怀,而是因为画中那个献花的童子,手中所持的瓶花正是拿菊花和竹枝所做的插瓶。
那幼童手持的花器为白釉小瓷瓶,瓶中插着数朵菊花、两朵大白菊、三朵小紫菊,几根细竹枝点缀其中,颇有率性而为的童趣。
安陵容以那画中瓶花为例,将那几枝绿菊选做了主花,又配以旁的各色小菊和松枝做衬,插好后,倒也别有几分俏皮的童韵。
“娘娘,您这瓶花插的真好。”
小栋子趁着宝娟沏茶,忙凑过来适时的夸赞了一句。
见他夸的一脸真诚,安陵容不由脱口笑笑问道:“那你倒说说,究竟是哪里插的好?”
“这,奴才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就是觉着看了以后吧,好像食欲大增,立刻就能再吃下三大碗米饭的样子。”
小栋子笑的一脸敦厚又老实。
见宝娟要回身了,忙又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将视线逡巡在菊园以及菊园周围的树木假山灌木丛等阴影处。
他退的太自然了,以至于连宝娟都没发现自己被小栋子见缝插针的补过位。
安陵容禁不住摇头失笑,原来小栋子对宝娟自有他自己的一套“体贴法子”
啊……正想着,忽然嗅到一阵熟悉的香味,正待回头查看时,骤闻一声“呜哇—”
的猫叫,她瞳孔微缩间,只见一只身乌而白尾的黑猫猛地如离弦之箭般从她正前方的菊花丛中朝她激射而来。
“娘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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