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蓦地红了眼眶,“怎么会无关?上神、上神他对您的一片赤忱,难道您看不到吗?他是那样地爱您啊!”
“可笑,你对他、对我可有半分了解?你可知他是如何对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到最后,温阳的声音已有了几分颤抖。
他抓着杜梨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苦笑道:“你是清楚我的伤的,可你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我剜出自己的心头血,亲手拔下我的花瓣。
为什么?因为这是他想要的啊!”
杜梨双明失神,似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只有喃喃道:“可是,世人皆说他为你堕魔啊……”
堕魔有多痛,杜梨是知道的。
因为他曾亲眼见过一只大妖在堕魔时活活痛死。
那并非是人间的话本中说得那么简单的。
堕魔,除了要有入骨的执念外,还要能忍受魔气在经脉中洗涤游走改造身体的痛,就好像是将你浑身所有的骨头寸寸碾碎再重塑一样。
这样的痛,比粉身碎骨还要可怕。
况且他本是妖,妖气与魔气如此相似都能体会到如此痛苦,更何况是与魔完全对立的神呢?
如果上神能够为了温阳堕魔,他对他怎么可能不是爱?
而温阳也是清楚这些的。
葵阳花生于黑海,而黑海之所以被称为黑海正是因为其间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魔气,因此他是最了解魔气的厉害的。
所以,他不信,不信惊羽能为他堕魔。
这也是当初他在听到朱雀带来的同样消息后能如此镇定的原因。
“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不会信的。”
温阳松手,冷漠地道,“但我也确实不想嫁给妖尊。”
“……葵阳公子,”
杜梨怔怔地看着他,忽道,“你真的,不配被爱。
上神爱你,妖尊爱你,但你却似乎从对他们有过情——”
情吗?温阳垂眸,谁能说他没有情呢?他的情,不早就给了那高不可攀的人了吗?只是啊,这切都不可说。
“我可以帮你,但是,在你逃出去之后,我要你去找上神,亲口问出他到底爱不爱你。”
杜梨攥紧自己的衣角,别过头避了温阳探究的视线。
嘴角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温阳轻声道:“我有些时候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东西,按理说他不过是助你化形了而已。
不过你的条件,我接受了。
但你要知道,因这几天的来客颇多,妖尊可是大大加强了妖尊宫的防守,你怕是很难钻到空子带我离开。”
“我并非是打算这些日子带你走。”
“但若是婚后,我还有什么可离开的?”
“不,是婚礼当日。
那时你会以我的身份走出妖尊宫,而我则会以你的身份牵制住妖尊,李代桃僵。”
杜梨一字一字地向他地解释道,“你我都是草木修,只需一点化形之术,除非直接查看真身,否则难以事辨认你我。”
“但若暴露,我或许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你,必死无疑!”
温阳加重语气,仿佛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杜梨的身子一僵,但片刻后还是缓缓摇头,“无碍,只求你信守承诺。”
温阳点头,看向杜梨的目光中隐含着悲悯。
先爱上的人从一开始就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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