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邱无霜和沈莲心来说,陈仲二人算是世家聚会上的点头之交,虽未过深来往,但遇见了也能交谈上一二,彼此之间印象还不错。
于是四人礼貌而友善地互相慰问了几句,屋内又从此前的寂静恢复到了寻常的交谈氛围。
也正是在这一时刻,陈清阮才错愕意识到,她与仲玉秋两人特意提早半个时辰到访国公府,本是为了多了解一些谢嘉宁自身的情况,从而拉近与谢嘉宁的关系,并想办法借着谢嘉宁留在西南边疆为兄守丧一事,从其口中打探一二其对阉党一派的看法,好以此判断谢嘉宁的立场。
结果方才三人聊了许久,谢嘉宁与定国公府自身的情况半点未透露,倒是她们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反将自己家中之事倾诉了个大半。
现在她们依旧对谢嘉宁一无所知,谢嘉宁却对她们有了不浅的认识,而她们原定的计划和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没派上用场。
陈清阮难得心中浮起愕然与惊疑之情,转头不经意瞥向仲玉秋,却见她依然有些心不在焉,似是还在思索方才的话题,但可以肯定的是,仲玉秋此刻已经将原本拜访国公府的目的全然抛之脑后。
陈清阮实在忍不住瞟了眼主座上的谢嘉宁,却见她正掩唇轻咳着,察觉到自己审视的目光,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眉目依旧温和。
陈清阮冲她笑了笑,随后立即垂眸收回视线,有所掩饰地拿起一旁的茶杯,以瓷盖微微遮面,坐姿端正地饮下一口,心中则有些犯嘀咕。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总之,接下来她必须将话题牵回西南边疆之处,并不经意询问谢嘉宁独自留在边疆守丧的经历,从而试探谢嘉宁对谢大公子身死紫禁城,以及当年天下文人口伐笔诛阉党一事的看法。
陈清阮刚欲开口,这时,突然听闻好友仲玉秋一反常态,疑惑不解地向邱无霜搭话道。
“邱姐姐,方才你与莲心妹妹到来之前,我们正和嘉宁姐姐探讨女子参与科举、入朝为官一事,我心中有所困惑,想问问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陈清阮微微瞪大双眼看向好友,没想到她竟然还打算把这一话题延续下去。
仲玉秋平日里就是有些执拗的性子,若是想不通一件事,甚至会苦苦思索一整夜寻找答案,而今日的她,似乎比往常还要更加钻牛角尖,竟然把这一特点表现在了其他人面前,甚至向并不算熟络的邱无霜搭话说出了疑惑。
邱无霜也有些意外仲玉秋主动向自己搭话,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对方心血来潮,于是听清她话中的内容后,短暂思索片刻,就干脆地道。
“女子入朝为官这件事,当下虽不可能发生,但是日后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