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胤定住,维持着半躬身,一手拉着她,一手拿着毯子的滑稽姿势。
他不敢乱动。
她抱得如此紧,湿透的玲珑曲线,都靠在他腿面上,明明柔软滑腻,他却觉得两条腿忽然麻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她却好像还没玩够,格格笑着,一路顺着他的腿攀爬而上,天生柔韧练舞好身段,下意识便用了钢管舞一般的姿态,将他当根钢柱柔软攀附,游动曼妙如一条美女蛇。
他却不是钢柱,是正当风华的男子。
面对的是多看一眼也会心神激荡的女子。
她的游动或许是这世上最美妙的诱惑和邀请,于他却如酷刑。
胸臆常年盘旋带雪的风,是一色皑皑雪原,忽有一线火蛇逶迤,所经之处冰消雪融,在血液经脉之中犁出一道艳红深沟,裸露的焦痕土壤里绽开挣扎和*的种子,渴望天雨,渴望一场甘露的相逢……
当她游动将及腰部……他忽然身子向后一倾。
砰一声两人一起跌入满地的水中。
*躯体交缠,她的灼热和喘息似惊雷响在耳侧。
下一瞬满地犹自散发热气的水忽然冰冷,几乎刹那之间,一层薄薄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
她身子一僵,哗啦一声,他已经揽住她破冰而起。
砰一声两人一起栽在里间的软榻上。
景横波压在宫胤身上,这回不笑了,打着哆嗦,“好冷……”
宫胤抬手一扯,满床被褥卷过来裹住了景横波,然而景横波身上衣裳都是湿的,这样焐着反而更容易寒凉入体。
他微微犹豫,抬头对窗外看一眼,无奈地发现果然是没有人的。
他的手只好从被子下伸进去,刚刚伸入,就触及凉滑柔软一片,赶紧闪电般又把手撤出。
景横波给这一进一出痒得吃吃一笑,在床上翻身偏头看他,长发散乱,脸颊桃红,眼眸斜斜地飞过来,漾着水光,真真称得上媚眼如丝。
宫胤深吸一口气,衣服不脱不行,伸进去脱也不行,只好跪上床,手搁在毯子上,暗运内力。
一阵哧哧低响,隐约有纽扣崩裂之声,宫胤转开眼,衣袖一卷将景横波连人带毯卷起,另一只手一拂,把景横波被内力崩裂的湿衣碎片拂到床下,这才将她放回床上,揉在毯子里滚了几滚,估计身上的水也给毯子擦干了,才又扯过一床被子,盖在毯子上,再从被子下伸手进去,将毯子扯了扔在床下。
一翻动作轻巧又迅速,从头到尾某人都没走光,但宫胤做完之后,长长吁一口气,只觉得背心又出一层冷汗,衣衫本就是湿的,这下简直能滴下水来。
搞定她,简直比连续打败七杀大兄还累。
蓦然景横波眼睁一线,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呢喃道:“你也换……你也换……”
宫胤低头看自己湿透的衣衫,也准备先回静庭换了衣服再来,还没站起身,景横波忽然爬起身,抓着被子就扑了过来。
宫胤下意识转头,忽然醒觉她此刻状态,赶紧硬生生将脖子一转,动作太用力,以至于险些扭着。
他不敢回头,感觉到景横波已经连人带被趴在他背上,她竟然学着他刚才的动作,用被子裹住他,在他身上胡乱揉搓,想擦干他。
她酒后手臂无力,被子又重,与其说是抓着被子给他擦干水,还不如说自己抱着被子在他背上蹭。
一团软云般浮来荡去,馥郁的香气不断拂在他颈后。
宫胤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体内的震颤和性灵的震颤交织,晕出无数环环相套的涟漪,惊涛拍岸。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转身,想投入,想不顾一切,忘却那些朝堂纷扰,如山压力,动荡四海,暗藏兵锋。
做一回自己,放纵一回高飞,不去管人间是非,先紧攫眼前获得。
然而一抬眼,看见静庭素净的黑瓦白墙,看见宫阙之巅琉璃瓦在日光照射下连绵如剑的金光,看见更远处平静蛰伏的大荒,那一股澎湃和激越,忽然就遇上了现实的霜雪,刹那之间凝结。
人世间步步艰危,刹那放纵,换来的或许就是最后的崩毁。
他尝过那样的滋味,不愿重来。
他没有回头,肩头一震,震开了景横波。
景横波砰一声抱着被子倒在榻上,呵呵地笑,“干了吗?暖和了吗?我答应过要焐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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