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在姑姑心里,表妹便不如表弟贵重了。”
陈姑母仗着辈份说话,不料竟给沈氏噎了回来,心下实在不悦,沈母笑着岔开话,将何子衿递给闺女,“时辰差不多了,抱子衿过去吧。”
沈氏抱了何子衿放在桌上,柔声让她去抓东西。
何子衿要是抓不好,简直对不起重新投这一回胎,刷刷两爪子,一手印章,一手酒杯,便不撒手了。
沈母乐开花,喜笑颜开,道,“大富大贵,必是做夫人的命。”
这年头儿,非二品以上诰命不能称之为“夫人”
的。
其实,抓周的东西,抓啥都是吉利意思,何况何子衿的确抓的极好,一时赞声如潮。
何恭与沈氏自不必提,亦是欢喜。
沈氏抱了女儿在怀里,给她理理小裙子,笑,“只盼她一世平安如意。”
沈母笑弯了眼,“看子衿就是个有福的,你这话,必中的。”
小陈氏道,“子衿是不是渴了,这是酒杯,可不是水杯。”
心下暗恨,抓个印章就是夫人命,抓酒杯是啥意思啊,怎么倒没人提了,说不得以后是个酒鬼。
何子衿摇头,奶声奶气,“不渴。”
小陈氏只是一说,未料到小小孩童竟然听得懂,微微一惊,笑,“子衿,抓周抓完了,把东西放下吧。”
何子衿将东西往怀里一护,道,“我的!”
沈氏听她小小人说话,便忍俊不禁,道,“先让你爹爹替你收起来,好不好?”
何子衿点头。
中午用过饭,说会儿话,沈家人便起身告辞,何老娘虚留两遭,命何恭与沈氏送沈家人。
沈老秀才还问了何恭两句举业文章的事,沈母只拉着沈氏说些好生过日子的话,沈素在一畔含笑听着,沈氏又问弟弟的婚期可定了,沈母笑,“我请朝云观的道长给算了好日子,腊月初十,还早着呢。
跟亲家商量好了,亲家也乐意。”
沈氏又问聘礼,沈老秀才在一畔道,“可惜这孽障不争气,没能中个秀才,不然婚事上也能好看些。”
沈老秀才人情世故不甚通达,何子衿这方知不是谦虚。
需知,她舅论年纪比她爹还小几岁,她爹的秀才,也没影儿呢。
沈老秀才,你这话,是骂儿子,还是在影射女婿啊?!
好在何恭天生好性子,并不放在心上,反是劝了岳父几句。
沈素则笑嘻嘻地,“这也是急不来的事,爹你三十上中了秀才,我再念十来年也差不多了。”
沈老秀才上火,骂,“你就不能争点气!”
沈素笑,敷衍,“争,争,回头我就去争。”
沈老秀才头疼,沈素笑,“天不早了,得早些出城门呢。
姐,姐夫,你们回吧,有空我再来是一样的。”
沈氏又叮咛,“也别太急着赶路,咱们乡间路不好走,宁可慢些。”
爹娘有了年纪,怕颠。
沈素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