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断没有他卖了闺女得了盐引发了财成了势倒作践起闺女她娘道理。”
沈氏脑子极快,这片刻已理清头绪,道,“陈表妹嫁是嫁了,如今也是守的宁家的寡,难不成就说不上话?我看先前的事,姑妈是不知情的,她是叫姑丈给糊弄了,只以为是门难得的好亲事,不知姑丈的算计,才误了表妹的终身。
不然,看姑妈的脾气,不像这样的狠心人。
家里又不是缺衣少食,哪里就忍心把表妹给丧送了。”
“只要表妹肯说句话,姑丈怎么着也要顾忌一些的。”
沈氏问,“你觉着,这法子如何?”
何恭思量一二,也觉妻子说的有理,道,“明天我问一问母亲。”
“也好。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沈氏对陈姑丈很是看不上,眸光一冷,道,“若不能给姑妈讨个公道,以后姑丈这眼里更没人了!”
沈氏不为陈姑妈,她是因陈姑丈的话生气,什么叫“我就是休了你,外人也说不出个‘不’字!”
,实在目中无人!
难不成这姓陈的真以为何家没人了!
一个盐贩子,刚有了几个臭钱,就狂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这事儿,为着何家的颜面,沈氏也不能叫他办成!
何恭悄悄同老娘商量的,何老娘低头思量半日,先恨恨的骂两声,“没心肝的王八蛋!
他是缺吃还是少穿,生把芳丫头给葬送了!”
说着又流下泪来。
其实,哪怕先时没察觉,后头陈姑丈发了大财,何老娘心里也有些疑惑,只是她年纪大了,消息不比年轻人,有些事,更不愿多想。
先时,何恭怕母亲伤心,故而未将小陈表妹婚姻的实情告知老娘,今日将事一说,何老娘哪里有不明白的呢?以前,何老娘是想陈芳做儿媳妇的,一来她与陈姑妈姑嫂情分好,亲上加亲;二则是真的喜欢陈芳秉性温柔。
后来两家亲事未成,何老娘心有愧意,更是盼着外甥女好的,疼了许多年的外甥女,就这样误了一辈子,何老娘再没有不伤心的。
何恭劝了一回老娘,道,“娘要觉着这事能成,我就去跟姑妈商量商量,总不能真叫个祸害进门。”
因陈姑丈种种六亲不认,那未进门的李氏在何恭心中已由狐狸精升格为祸害。
何老娘哼道,“你姑丈如今眼里也就是那个祸害了,没进门就能叫唆着你姑丈这样作践你姑妈,若真进了门,哪里还有你姑妈的活路?”
陈姑丈这把年纪,哪怕真要纳小,也该叫陈姑妈给寻几个老实巴交的女子才好。
如今弄这么个狐狸精,将家搅得天翻地覆,倘一朝进门,陈姑妈日子怎么过?
何老娘又问,“我不是叫你去你姑丈伯父叔叔家走一走,他们两家怎么说?”
陈姑丈的父母已经过逝,但家里也有别的长辈亲戚。
这个时候,若有同族长辈能站出来为陈姑妈说句话,于陈姑丈也是一种威慑。
“因只是纳小的事,两家都推托,说不好管。”
让何恭说,那两家定是得了陈姑丈的好处。
听老娘说,当年姑丈家贫,要不然也不能去外头做学徒。
只是凭着一股子机灵能干,家里方渐渐好过起来。
祖父也是看姑丈能干,方许之以女。
到了姑丈想支铺子自己干时,银钱不凑手,去叔伯家借钱都借不出来,还是姑妈典当了嫁妆,才支起铺子。
这都是老黄历了,可事儿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