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奶奶将削皮的苹果递给儿子吃,笑,“你大哥都没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个甚?行了,好生念你的书,别的事不必理。”
三房母子两个不过一闲聊而已,陈大奶奶这当事人之母,每每有用到何家的时候,其实也挺后悔闺女把何子衿从课堂上赶走之事的。
都是亲戚,不想在课堂上见到何子衿也可以采用柔和些的方式么,何必这样生硬急躁,瞧,亲戚也得罪了,自己也落不了好。
尤其还得打交道呢,好在何家不是那等刻薄人家,又有陈姑妈的面子,凑凑合合的,反正面儿上也能过去。
陈家如何想,何家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没用,都是亲戚,看着两家老人的面子上,也不能怎么着。
何况,何子衿在家里过的也挺乐呵。
何家粗活不用她干,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手工,打个络子啊,做个小针线什么的。
便是学绣花,有三姑娘这样尽职尽责的老师教着,何子衿进步也不慢,就是做活的速度比较慢。
原本何老娘想何子衿去李大娘那里拿些手工回来做的,看她这速度,何老娘道,“你还是抄书挣钱吧。”
何子衿抄书写字快,只是小小县城,便是抄书的活儿也没多少啊。
何子衿还得时不时的抑制“沈念”
的种种诱惑,“想发财不?我有发财的法子哟。”
何子衿根本不理会他。
“沈念”
都得感叹,何子衿是他见过的最“无欲则刚”
的人了。
何子衿并不觉着自己是“无欲则刚”
,“沈念”
说的那些事,她心里如何不想知道,秋闱的题目,春闱的题目,知道这个,他爹他舅便能再向上一步。
可是,承“沈念”
这样的情,她就得感恩。
感恩后必有交集,慢慢的,她是不是就会忘了小小的那样依恋她因为救她而不知去了哪里的阿念。
所以,何子衿才不会理“沈念”
。
何子衿自有一套处事哲学,她对“沈念”
道,“人这一辈子,福是注定的,祸也是注定的。
该是我家的,终归会来。
不该是我家的,勉强得到,也非福事。”
“沈念”
叹口气,“其实我就是沈念。”
何子衿道,“你是你,阿念是阿念。”
写完日记,何子衿又对着“沈念”
读了起来。
“沈念”
觉着,何子衿绝对不是寻常人,不论他怎么解释他是沈念,何子衿依旧天天对着他念日记,而且,一念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沈念”
年岁渐长,他主动要求与何子衿“分居”
,正巧何冽也大了,便收拾了屋子,叫他两个睡在一处。
“沈念”
原就喜欢何冽,很肯照顾何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