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笑,“人们只是觉着绿菊稀罕罢了,其实那么多菊花儿呢,不是没有别的名品,只是不如绿菊稀罕。
一会儿我配上几盆姹紫嫣红的,一道送去,花团锦簇,也热热闹闹的。”
沈氏琢磨了琢磨,道,“成,正好这重阳节县太爷每年也要开什么赏菊会,秀才、举人、乡绅都去的。”
何恭自然也有份,只是秀才身份不大吃香,每次去露个脸也就回来了。
当然,今年肯定不一样,何恭送一盆稀罕的花儿,他又有这样会种花儿的闺女,起码能在县太爷面前露露脸是真的。
沈氏与闺女道,“唉,自从你这花儿卖了大价钱,许多人来想拜你为师学养花儿呢。”
何子衿一笑,“这个不用忙,祖母就能应付得了。”
沈氏也是一乐。
何老娘这辈子没收过这么多礼啊,虽然没啥重礼,但是,爽啊!
打何子衿没回来时,何家就热闹的跟庙会似的,如今何子衿回来了,热闹前头得再加个更字儿了。
由于何子衿如今是县内名人,出去怕要被围观,给李大娘薛师傅的东西就是三姑娘带着翠儿送去的。
另外,给还在陈家任教的薛先生的东西,是打发余嬷嬷送去的。
何老娘就专心致志的在屋里开茶话会,何子衿根本不用露面儿,何老娘就与这些来打算拜她家丫头片子为师的人说了,“不成不成,不是我们丫头不乐意教,是教了你们也学不会。”
“唉哟,看婶子说的,我就不信我家妞子笨成这样,学都学不会?”
“是啊,学都没学,哪里就知学不会呢?”
“唉,你们不知道。”
何老娘将手一摆,接过沈氏奉上的茶呷一口,□□简直没了边儿,“我问你们,在我们丫头之前,你们见过绿色菊花儿?”
“就是没见过,这不是才想叫我家桃姐儿跟着子衿学个手艺么?”
这位野心不大,想着只要学到何子衿的手艺,哪怕一盆花卖不了八百两,卖八十两也好啊!
“你以为这么容易学呢。
要这么容易学,大家都赶着去挣那八百两银子了!”
何老娘先亮亮堂堂的说一句八百两,接着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实跟你们说吧。
当初子衿她娘生她前一天,我就做梦了,梦里就见有个仙人从天上下来,手里捧着盆绿色儿的菊花递给了我。
梦里也不知害怕,我刚要问呢,怎么好端端的给我盆花儿,忽然有人咣咣砸门,原来是子衿她爹正敲门呢,子衿她娘发动了,要生了。
我没念过书,也不认得几个字,没啥见识的乡里婆子一个,那会儿又着急媳妇生产,就把这梦忘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这孩子喜欢种菊花儿,我这才又想了起来,如今方明白,这是命中注定的呀。”
“你们说说,要不是命里跟菊花儿有缘,哪里能养出这么好的花儿来,是不是?”
何老娘简直信誓旦旦,“所以我说,这不是人教的,这是天生命里注定的。”
上午打发了一拨儿想拜师的,下午打发了一拨儿想拜师的,何老娘傍晚才有空清点这些天收的重阳节礼啊。
何子衿见人都走了,也同何老娘一并清点礼物,寻常小户人家,不会送什么重礼,无非就是水果点心之类,何子衿道,“明天的水果点心都不用买了。”
甭管这礼物值不值钱,有人送何老娘就高兴,喜滋滋道,“要是明儿有人送一大篓螃蟹来就好了,螃蟹也不用买了。”
何子衿:……
何子衿道,“祖母,以后你别再说那什么神仙梦的事儿了啊。”
“干嘛不说,我想了好几宿才想出了这么好梦来。”
何老娘悄悄与何子衿道,“你姑妈怀阿翼的时候,梦到好大一双翅膀,就给你表哥取名叫翼。
你说说,怎么生你的时候你娘也没做个神叨儿点的梦呢。
唉,只好我做一个了。”
在何子衿看来,虽然何老娘没啥文化,但在宣传传销上啥的,何老娘绝对有一流的天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