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修养生息几十年,碧水县山青水秀,人们日子也还过得,却是一直没有一所正经的书院。
县学,县学也是有的,学谕大人就是管着县学的事儿。
一般县学里念书的都是秀才,名额也是有限的,县学的名额是三十人。
只是,看何恭这做秀才的天天在家做阿念阿冽的启蒙老师就知道县学的情形了。
说有个学谕大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何恭刚刚说要办县学,何老娘这不大懂衙门事儿的都糊涂了,道,“不是有县学么?你一个月还得去一回。”
何恭笑,“不是那个县学,是县里要办书院了。
让孩子们念书的地方,胡老爷牵头愿为山长。
县里拿不出太多银钱,乡绅们也愿意捐银子,陈家出了一千银子,忻族兄出了八百两,胡家出了六百两,县太爷出三年的薪俸,咱们族里也捐了银子,略有些脸面的,都捐了钱。”
何老娘闻关心银钱的事情,忙问,“你也捐了?”
何恭笑呵呵地,“我们秀才一人五两,算是杯水车薪吧。”
何老娘道,“原来叫你们去是捐银子啊!
捐那许多做甚!
傻!
五两银子能买三头大年猪了!”
“娘有所不知,咱们碧水县,听说前朝时也是有书院的,文学昌隆的地方,只是前些年兵火战乱,不要说书院,县学现在也不成个样子。
咱们县里,还是这两年,才出了一二进士。
如今是皇上下旨,让各地重办书院,以兴文道。”
何恭很有耐心的同老娘说一说书院的重要性,“现下读书的孩子是越来越多了。
不是各家自己请先生,就是像咱家这样的,自家人来启蒙,待大些再去私塾念书。
倘县里有书院,由县里出面儿延请名师,受益的还是孩子们。
咱们阿念阿冽都能去上学了,出点儿银子就出点儿吧,咱家也还出得起。
以后孩子们都要去书院念书呢,再者,县令大人说了,凡是捐银子的,将来书院建成后勒石以记。”
何恭不算太有虚荣心的人,但想到能在石头上记上自己的名儿,心里也是欢喜的。
何老娘嘿然道,“怪道那缺德带冒烟儿的陈老贼舍得出一千银子呢,原来是要把名儿刻石头上呢。”
何老娘很知道陈姑丈,如今有钱了,就好个名儿。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县里修桥铺路啥的,陈姑丈时有捐赠。
故此,虽陈何两家疏远,陈家在碧水县名声也还不错。
听老娘这般评价陈姑丈,何恭心里颇是赞同。
沈氏这才插空儿问,“相公中午可用过饭了?”
“县太爷请大家吃茶商量书院的事儿,大家一直在说书院来着,哪儿顾得上吃饭,倒是喝了一肚子茶水。”
妻子这一问何恭也觉着饿了,笑,“给我弄些吃的来。”
沈氏笑,“幸而叫周婆子留了饭。”
不用沈氏吩咐,何子衿就颠颠儿跑去给她爹端午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