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人的感情。
所谓旁观者清。
恐怕连顾董自己也不能保证,是否可以一直这样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梁西与凌三少订婚乃至步入婚姻殿堂。
……
试好礼服,当晚梁西就搬回了阮家。
阮东廷亲自来接的人。
用阮志江的话来说,既然是阮家的‘孙女’,为免落人口舌,订婚宴前,女方还是该住在娘家。
梁西听着电话那头阮志江的安排,不由得暗暗发笑。
若阮家真重规矩,先前又怎会让她搬来凌家?
如今以她娘家人自居,不过是想把阮家与凌家绑在一条船上。
一路上,梁西未曾出声攀谈。
遇到红灯车停,阮东廷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看向后视镜,梁西戴着鸭舌帽,正半倚车窗,就像是真的睡着了。
晦暗中,只见她左颌。
肌肤,是自己熟悉的冷白。
不过几日未见,阮东廷却察觉梁西身上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宛若藤枝临近枯萎。
又似枯木逢春,生出一点绿意来。
阮东廷发动引擎的同时,也打破静谧:“这次小忧不回来?”
梁西闻言,坐直了身。
但她没朝前看,而是把视线投向了车外。
街道上,霓虹遍布,她接腔的语气显得不上心:“只是订婚,没必要特意回国。”
话落,寂静又在车内蔓延。
梁西素来在意梁忧这个弟弟,订婚却不告知唯一的至亲,足可见她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
轿车停在阮家别墅外,已是夜里九点多。
梁西率先下车,从后备箱取了行李。
走到门口,正欲按门铃,阮东廷又在身后唤她:“小西。”
铁大前,只有两盏欧式路灯。
为夜平添了几分寂寥。
阮东廷看着梁西投在地上的身影,有些单薄,但他心里清楚,这抹身影自有它的坚韧之处。
中午,爷爷说的话犹在耳畔——
“如果她真不愿意,谁能把她绑去订婚?”
言外之意,阮家并未逼迫梁西。
梁西未等来下文,轻扯唇角,主动道:“已经到这一步,我不会出尔反尔,所以,阮家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许久,阮东廷才接话:“你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些。”
“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其它?”
阮东廷望着梁西的脸庞,终究没再说下去。
当佣人打开大门,梁西率先入了内。
她和阮家人无心可谈,其中自然也包括阮东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