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切断在这里,缄默无声地继续生活,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谁也不知道,谁家会成为下一个南风馆。
谁不是拖家带口的?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豁出去想要回一个天理公道,也该想想自己的子孙后代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集体命运大于个体命运。
真假掺半的事情,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百姓们议论纷纷,县令和衙役强势镇压了一波,警告大家不要乱传,但还是无法阻挡小道消息通过口口相传,病毒一样地蔓延。
衙门那边又派了人将南风馆的那片废墟给围了起来,还十分严肃地立了几个“办案重地,闲人勿扰”
的牌子,看着像是要认真查。
看着这架势这么大,百姓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分为激进派、主和派、以及事不关己派。
激进派觉得县令就是做做样子,虽然确实因为这件案子涉及自己而避嫌了,但他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没有停职,那阵仗不过是摆个样子,其实也就是一场过家家一般的闹剧。
狗官是不可能认罪的,做这些也不过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但这只是有心人营造的一个假象,几乎已经能断定后面这案子不会有什么结果,而那个胆敢在府衙门前敲响鸣冤鼓的人,估计往后再也见不到了。
主和派觉得,县令既然敢大张旗鼓地查,那南风馆的事情必然是与他无关的,虽然人平时确实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这种肆意杀死一馆的人,杀孽太重,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真的不太可能是县令干的。
人家态度都摆了出来,甚至还避嫌将这事情交给别人全权办理,真没什么好苛责的。
事不关己派打着哈哈,这事他们不参与评价,毕竟事情的过程他们又没看见,不管对县令还是对敲鸣冤鼓的陈希,他们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让子弹飞一会儿吧,万一后面又有反转呢?
反正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都已经精打细算了,哪儿来的心思去给别人鸣不平,当别人的出头鸟?
他们因为这事把这个县令拉了下来,谁又能知道下一个县令不会比这个更贪,现在这个虽然贪,但从不贪大头,倒是懂得什么叫做长远发展,比那些把百姓往死里剥削的要好点。
不管是哪一派,这些八卦也自然是要说要听的,但这口传的八卦,自然是越传越离谱,以至于传到萧景臣的耳朵里时,事情已经成了:据说有一个勇士拿着鸣冤鼓的鼓槌直接给了县令当头一棍,县令被威胁着彻查南风馆事件。
萧景臣手里的瓜子都掉了,他乐了,道:“勇士?就那个被楚连山吓一吓就又哭又腿软的家伙?啧,简直离谱。”
周离行摇了摇躺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谣言的威力,比如几句很经典的话——我说我腼腆好骗,他到处和人说我在缅甸搞诈骗;我说我上夜班,他说我在夜店上班;我说我吃饱了,他到处说我跟人跑了……”
“啧,这谣言啊~还是得止于智者呐。”
萧景臣看这家伙跟个老大爷似的悠哉悠哉,直接将手里的瓜子皮扔周离行脸上,这人伸手一抓,直接握手里了,完了还来了一句“你这瓜子皮儿上全是口水,糊我一手。”
萧景臣凉凉道:“怎么,你以为闭着眼睛就可以说瞎话了吗?”
他自己明明是用手剥的,哪儿来的口水,分明是这家伙在赤裸裸地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