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难间,忽听得后堂里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戴了面纱的小姑娘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
虽然戴了面纱,但是从她头上手上那恨不得把所有金子都戴上的装扮,林媛就知道,这是金家二房的金灵儿。
林媛勾唇轻笑,终于忍不下去了吗?其实刚刚管事说赔偿她半斤醋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金灵儿藏在门后边偷听。
“你这小村姑,果然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啊。”
金灵儿挑眉看着林媛,虽然她说话时是带着笑的,但是那双上扬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屑和厌恶。
不过林媛已经对她的取笑自动免疫了,把她的话完全当成了一句赞美。
“原来是金家的二小姐啊。”
林媛无害地笑了笑,惹得金灵儿恨得牙痒痒,她最讨厌的就是林媛这个小贱人这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姿态,跟家里那个清高冷傲的金玉儿没一点区别。
就在金灵儿忍不住想要发火的时候,一旁的红梅突然扯了扯她衣袖,在她耳边也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金灵儿终于压住了火气,看向了柜台上放着的醋坛子,笑着对林媛道:“你不是从我们金家挣了不少银子吗?怎么,才买二斤米醋?”
她说的是之前的月饼,看来这金灵儿也知道她那天是去金家给老太太送月饼的了。
“是啊,是挣了不少银子,可是,架不住你们店里的醋价太高了,我那点银子哪里买得起呢?”
林媛无辜地耸了耸肩,又把球踢回给了金灵儿。
金灵儿脸上挂不住,刚才的事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虽然十分厌恶林媛,但是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自己理亏。
恨恨地瞪了一眼给林媛打醋的小伙计,对她道:“刚刚李管事已经说了,我们愿意把银子退还给你,至于这醋,就送给你吧,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不是。
你看如何?”
林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这话从李管事和金灵儿嘴里说出来的意味可是不一样的。
李管事毕竟是个下人,能不给东家惹事就不惹,而且惹了事还要想法子压事。
可是金灵儿说这个话就让她很吃惊了,依着金灵儿的脾气,她可不是个轻易给人道歉的主儿。
而且她有多讨厌自己,林媛可是清楚的。
她可不认为这金灵儿转了性子,对她不计前嫌了。
是有反常必有妖。
林媛看了那醋一眼,挑眉:“这醋,该不会是有毒吧?”
金灵儿一愣,随即恨得牙痒痒,饶是红梅紧紧拽住她的衣袖,她还是忍不住发了火:“你这个卑贱的村姑!
别血口喷人!”
见她生气了,林媛心里才平衡了一些,暗自松了口气:“嗯,看你这反应应该是没毒的了。
金小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我只是开玩笑罢了,消消气消消气。”
金灵儿紧紧咬住嘴唇,要不是想到之前吩咐红梅的事,恐怕她真的要失控叫了店里的伙计们来,把这个讨人厌的臭村姑给打得满地找牙了。
从小伙计手里要回了自己的银两,李管事又亲自给她多打了一斤的米醋,林媛这才心满意足地拎着醋坛子走了。
临走,还不忘扯着欠揍的微笑,回头对金灵儿“恋恋不舍”
地挥了挥手:“金小姐待客如此热情,我会经常过来光顾的哦,再见。”
金灵儿气得一拳砸到了柜台上,扭头看着那个惹事的小伙计,冷冷哼道:“把他撵走!”
李管事点头哈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赶紧把小伙计拽到了后堂,扒了他身上金记醋坊的衣服。
幸好啊幸好,这二小姐没把火发到他的身上,不然他也要跟着卷铺盖滚蛋了。
林媛一出门,随手就把手里的米醋坛子给扔到了一旁的街角处,这么烂的醋,带回去也是累赘。
这一幕恰巧被不甘心追出来的金灵儿瞧见,心里的怒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冒,简直都要把她整个人给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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