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能以男儿之身迷惑皇上,好个礼部侍郎,可真是知书达礼的贤臣也。”
我低眉敛目,不言不语,任她冷嘲热讽。
因我并非白辰,倒也不觉有多屈辱,但这话若是被他亲耳听到,定是难以忍受的。
“太姬娘娘就莫要为难下官了,下官,还要赶去赴宴。”
“行了,去罢。”
虞太姬阴阳怪气地笑笑,“起辇。”
目送她行远,我松开手中快被攥折的绢扇,正要上轿,见前方宫道拐角走出三三两两的贵族子弟来,才想起前方便是寒渊庭。
寒渊庭乃是皇室贵族子嗣们修习之所,太子与诸王也会在此听内阁的大学士们传道授业,学习天文地理,经纶礼法。
不知现在,他们在不在。
我该去寒渊庭转转,熟悉熟悉白辰平日待的环境,待会在宴上,也好扮演他的角色。
思毕,我借口取白日落下的东西,来到寒渊庭的大门前。
我已数年没有来过此地,寒渊庭竟是一点未变,象牙大门一尘不染,洁白如斯。
几个贵族子弟有说有笑地从门内出来,犹若当年我与诸位兄弟。
青葱岁月已逝,物犹在,人却非。
我竟有些怀念被我杀死的兄弟们。
门上反射的光灼得我双目发痛,我展开绢扇,低头走进大门。
“诶,那不是白太傅?今日不是不归他授课么?”
“嗨,可不是因为太子还在里面么?”
我脚步一顿,暗忖,萧独这小狼崽子在,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我的身份?
犹豫之间,我就瞥见一个人坐着轮椅被推出来,刚巧放下手里的卷帛,抬起头来。
来不及避开萧煜,我只好朝他行了个礼。
“参见煜亲王。”
我声音压得极低,从未用过的谦卑语调。
“嗯。”
他瞧我一眼,漫不经心地与我擦肩而过,“太傅是来找太子的罢。
太子就在里边,还在温习白日功课呢。”
这小狼崽子竟如此用功?
我跨过门坎,绕过隔开贵族与皇嗣座位的屏风,朝里走去,便见萧独果然还坐在那里,正捧着一卷帛书细看,双腿叠搁于案上,这整肃又不羁的姿态令我一下想起前夜那个荒诞旖旎的梦来,不同只是,眼前的萧独衣衫齐整,而梦里他寝衣大敞,露着……
我闭了闭眼,刹住脑中涌现的画面,忽而一声轻笑,不由一惊。
“太子殿下如此用功,只叫我们这些当师傅的好生欣慰。”
隔着屏风,但见一个纤长身影走到案前,是个年轻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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