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莫说旁人,便是碧落也未曾见过,呆怔着喃喃:“姑娘!”
洪氏回过神来,脸上一阵红白交错:“你竟敢打我?”
崔嬷嬷看着不好,忙上前挡在曲玲珑前面说和:“小奶奶初来许多事情不知,奶奶大人大量就莫要见怪了!”
洪氏心中原本恨不得撕了曲玲珑,见崔嬷嬷过来说和,心思电转间忙松开已经攥起的手,捂着脸,泫然欲泣:“我,我好心来看妹妹,只是见妹妹的丫头不懂规矩教训一二,竟被妹妹这般羞辱……”
崔嬷嬷看着心中大急,忙去拉曲玲珑:“奶奶快些说句话来。”
躲开她的手,曲玲珑谁也未看,带着碧落进了内室。
洪氏心中冷笑,面上却哭的可怜:“崔嬷嬷你也看到了,她这般欺人,我一定要找爷和长公主说理,还我一个公道!”
知道昌平不喜曲玲珑,崔嬷嬷焦急万分,只是拉不住人,眼看洪氏带着她的那个丫鬟走了,这才一跺脚,也进了内室。
见曲玲珑一丝惧意也无,忍不住的叹气:“奶奶怎可如此刚硬,她毕竟……毕竟也是爷的人,你这般若是被她告到长公主那里去,定又要为难,奶奶这次没理,便是爷知晓了恐怕也没法站在奶奶这头。”
她苦口婆心:“爷是宠爱奶奶,可奶奶也别太有恃无恐,该学着柔和些,方能长盛不衰啊!
老奴是爷的奶妈子,还算有些薄面,奶奶还是准备些礼物随老奴过去说和说和罢!”
碧落听得心中惶然,拉着曲玲珑的手眼中带泪:“姑娘!”
听到她语中的自责,曲玲珑安抚道:“无事。”
一面拿过梅花小几上她近来常涂的药膏,轻轻涂在碧落那红肿不堪的脸颊上。
见她竟全然不理会,崔嬷嬷恨铁不成钢的又唤了声:“奶奶!”
她说的在理,碧落忍住不看向曲玲珑:“姑娘,你还是听崔嬷嬷的话吧!”
曲玲珑手上动作不停,终于淡淡道:“你们不必多言,我不会过去!”
她这样,崔嬷嬷不好再说,狠狠叹了口气去了门口守着,想着若长公主派人过来能抵挡一二。
没有预料中的暴风雨,崔嬷嬷心惶惶的等了十几日并未曾见有人过来拿曲玲珑,那洪氏也再没来过。
这十几日曲玲珑极少出门,日日在房间中打络子、绣花。
外间秋老虎正盛,崔嬷嬷怕她染了暑气,也未劝她出门,候在她身旁很是舒了口气:“这么久也没个动静,老奴不放心特意着人去打听了一番,五娘确实去找过长公主好几次,只是一次也未曾见着人就被新派来的嬷嬷们打发走了,这次能这么平安无事,奶奶猜怎么着?”
她说到兴头上也没管曲玲珑回答,接着道:“听说是爷月前未进祠堂之时同长公主在房间待了许久,想来定是帮奶奶说了许多好话!
爷为奶奶想的真是周到!”
曲玲珑正打着络子也不知听见了没听见,只随口“恩”
了声。
见她如此,崔嬷嬷也消了喜气,早前以为她听进去了,但这月余时日,依旧未曾听她提过自家爷一句,想来那时是在敷衍她,想到她如今的处境又忍不住的劝她:“奶奶莫要使小性子了,爷是老奴打小看着长大的,从未见过他对旁人有对奶奶这般上心的,奶奶想想,在这侯府若没了爷的宠爱,可如何过活呐?”
似未曾听到,曲玲珑垂着眸子一句话也没有。
看样子还是没听进去,崔嬷嬷最后又嘱咐了句:“算算日子爷近几日也该出来了,奶奶就算做做样子,爷回来之时可不能这般的神色了,要多些喜气才好!”
见她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崔嬷嬷无奈摇头,只好不再多言出门照看饭食去了。
曲玲珑无事学了许多新花样的络子,此刻无人搅扰,她一心都在络子的花样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珠帘轻响,有人进了来。
以为了崔嬷嬷又回转了来,曲玲珑也没在意,许久,待她终于打完一个花样,转了转有些酸涩的手腕抬眼,一人正站在她面前也不知望了她多久。
☆、疼爱
此时已晚,房中早点亮了珐琅彩的瓷烛台,早那人站在晃晃地烛火下,高大欣长的身影将她完完全全笼罩,面上竟胡子拉碴,虽看着沧桑了些,却也难掩英武俊气。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曲玲珑吓了一跳,手中刚打好的络子一个没拿稳掉了去,却没落到地上,被人大手一抓接了过去。
他不知何时竟到了她跟前儿,长臂一伸便将她从雕花细木贵妃榻上抱了下来,举的与自己同高,狠狠亲上了那让他日思夜想了十几天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