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六所的玉兰树下,二人对立而站,面上风轻云淡,可是心里却在做着天人交战。
静默良久,云思辰提着酒坛子围着林瑾瑜转了一圈儿后,终是打破了那骇人的寂静:“看着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像呢是因为依着爷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不太喜欢别人操控你人生的人,不像呢是因为爷并未从你的眸中看到焦急与愤怒的表情,爷瞧着你怡然自得得很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林瑾瑜看着云思辰,笑着说道:“被赐婚的人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想法?”
云思辰撇了撇嘴,四处寻望了一番,问道:“听雨那丫头呢?”
林瑾瑜双手环胸,说道:“知道你要来,她躲开了
。”
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爷是洪水猛兽么?”
云思辰砸吧了一下嘴,嗔道:“好啊……合计着你们都不将爷当成一回事了?”
林瑾瑜挑眉看向云思辰,转移话题道:“你们?除了我与听雨还有谁?南宫诗语么?”
“嘭——”
云思辰闻言倏地一下将酒坛子跺在了石桌之上,发出了嘭地一声巨响。
坛子中的酒水因着这一颠簸而溢了出来,院中瞬时酒香四溢起来。
一闻便知那酒乃是陈年的佳酿,馥郁芬芳得很。
林瑾瑜坐了下去,看着云思辰,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话题,遂又说道:“既然心中不快,你又为何不去阻止?”
每天早上,紫英都会例行来她的房中讲一些东琳皇宫的新鲜事儿,今儿个早上的新鲜事儿除了自个儿被赐婚以外,就属那南宫诗语的事了。
那陈思源的动作还真快,昨天夜里才说要去请旨,不想今日一早南宫浸就赐了婚。
云思辰也跟着掀袍坐了下去,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个瓷碗,他端起酒坛子为两只碗里分别倒上了酒水,他轻声哼道:“爷又没有爱上她,为何要去阻止?”
“没有爱上么?”
他究竟是没有爱上,还是分不清什么是爱?人有些时候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云思辰端起瓷碗仰首喝了下去,甘冽的醇酿刺喉而过,蛰得他喉咙生疼,他蹙了一下眉后,说道:“没有,爷只当她是妹妹。”
他从来都将语儿当做妹妹,他完全不能想想将妹妹压在身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那会天打雷劈的吧?
林瑾瑜端起了酒碗,浅酌了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祝福她,我看那陈思源倒是真心心疼她的
。”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身为一个现代人,恋爱经自然少不了,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那陈思源看向南宫诗语的眸中,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深情。
云思辰又倒了一碗酒,倒进了口中,他说:“你不过见了他一面而已,你又怎知他是真心喜欢语儿的?”
那陈思源,明里虽是向着宣王府的,可是,他却知道,陈思源乃是南宫浸的人。
林瑾瑜垂眸笑了笑,回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或许,陈思源娶南宫诗语会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却是真心喜欢她的。
云思辰俊眉挑了挑,轻笑道:“哦?一个人的眼神会说话么?那你看看我,看一看,我望着你的眼神中是不是写满了深情款款?”
林瑾瑜看着云思辰的眼眸,凝望了半晌后,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我只看见了一块黄黄的浓浓的……”
尾音挑高,云思辰也抬高了俊眉,一手执起酒碗又喝了一口酒,静候佳音。
“……眼屎。”
林瑾瑜酝酿了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地吐出这两个字。
云思辰口中包了一口酒,当他还未来得及咽下去时却听林瑾瑜如此说话,旋即口中一呛,竟是偏头将那些酒水全然吐了出来:“咳咳咳……”
酒水充斥着胸腔,**辣地痛,云思辰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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