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押,行了三里地有余。
在山脚下有一丛密林。
进入密林,就见到了大营。
营盘四周钉了简单的尖削木桩,入口处有兵丁使长枪把守。
难道又是私立为天子的土皇帝?
看营内行军帐篷搭建有序,似乎真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行军。
进入大营,穿过了几个兵卒休息的帐篷,便到了主帐。
主帐并不庞大,亦有兵丁看守,亮银长枪,短刀随配,凭添了几分威仪。
帐前拴着一匹枣红马,看到黑无常便打着鼻响,唏唏流流的不安分。
想是它之前记住了黑无常曾与自己的主人交过手,似乎已经视他为敌。
押他们到了主帐前,队伍便解散了,只留了两个副官模样的人,继续催促沙纱莎与黑无常进帐。
主帐里的布属也并不豪华,没有虎皮坐毯与行刑大杖这类突显威风的东西。
只有一方书案。
书案淡雅,摆着几卷书,文房四宝,一壶四杯的茶具,还有一盆兰草。
书案后,席地坐着一个少年。
一身素兰,头扎公子巾纶,身着文生宽袍,腰间配一把文剑,坠着白色的丝绦。
仔细看少年的眉目,原来是先前马上的将军。
换去了武装,身披儒衣,更显得清洁高傲。
虽然故意拿捏了一副威严的表情,但无论如何都只是个美婵娟。
见到被她拿下的小两口儿进帐,少年起身,对沙纱莎招手,微笑:“你来我这边。”
既然已经知道少年是个女人了,沙纱莎自然也不避嫌,直接迈步上前,跪坐到书案左端。
低眉顺目,双手扶膝,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
见沙纱莎安坐,少年挥手遣走随行进帐的两个副官,也不解开捆束黑无常的绳索。
盯着沙纱莎的面目瞧了好一阵儿,少年轻叹一口气,脸上现出关切:“如果你有委屈,尽管说,我必为你做主。”
一句问话,沙纱莎面红耳赤,紧紧垂下头,双肩微颤。
在少年眼里,沙纱莎一定有苦难言,突然有人关问,感动到快要落泪。
黑无常却心知肚明,沙纱莎是强忍着憋住不笑,这才憋红了耳朵。
估计是吞下了笑意,沙纱莎凄哀的一声叹:“从哪说起呢?”
只要她肯说话,就一切好办。
狠狠的斜了黑无常一眼,少年又转目关切,轻声:“就从你是怎么嫁给他的说起吧。”
“我虽然嫁给了他,但……还没……还没……”
沙纱莎又红了脸,咬着嘴唇,鼓足勇气说了下去:“我算是童养媳。”
“童养媳?”
对少年来说,这也许是个新名词,她浑然不解,想问,却忍住了。
沙纱莎善解人意,直接解释给她听:“我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养不活我,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卖给人家当媳妇儿了。”
原来童养媳是这个意思。
她点了点头,替沙纱莎斟了一杯香茶。